14 搜山千骑入深幽（五）[第1页/共5页]

这逃出去的一二百黄巾兵大多逃进了马服山，因为对此处的山形尚不太熟谙，为制止无谓的折损，许仲没有追击，清算了下步队，埋葬掉死者之尸身，放走了那些被黄巾裹挟的老弱妇孺，全军即转回邯郸。这个小乡里正在归去邯郸的路上，倒是路经此地。――昨晚他们就路过过这里，但当时行军隐蔽，没打火把，乡民时又都在里中，以是竟是无人晓得。

荀攸早孤，幼年丧父，从小就在亲族家中借居，先依祖父荀昙，荀昙身后，又依从父荀衢，昙、衢待他虽都很好，但到底比不上自家的父母。他七八岁时，有次荀衢喝醉，还误伤了他的耳朵，他是以“出入游戏，常避护不yù令衢见”。孩童时的这些经历给他xìng格的构成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劈面对陌生人时他谨慎自护，甚少言语，浅显点说，让人感觉他很没有存在感，这也是为何许仲感觉他“外怯”。至於说他“杀人狠”，说的倒是明天战后产生的一件事。

次rì下午，将至邯郸县，遥已可见邯郸县城。

这几个妇人千恩万谢，拿了粮食，带着孩童目送许仲等远去，这才归乡回里。回到里中，免不了要去熟悉的人家说一说刚才的见闻。

他这话没头没尾，许仲莫名其妙，待问清楚了后果结果，正sè对江禽说道：“大丈夫开阔磊落，既然有错，改了就是，何必为此担忧呢？你更不该暗里对李骧说那些话！他劝谏你的内容很对，要非他之劝谏，你几乎铸下大错！你应当感激他。此子是小我才。中尉初至赵国，正缺人手，李骧虽为降将，我等不成隐其功绩。伯禽，我劝你主动将此事报与中尉，并向中尉保举李骧。中尉恢廓漂亮，必不致是以事怪你，得了你的保举，说不定反会更加正视你呢！”

许仲笑了一笑。他的脸上蒙有黑巾，荀攸看不到他的神采，只见他的眼略微弯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规复原样。荀攸暗自喟叹，可惜地想道：“君卿忠孝勇健，讷言敏行，喜怒不形於sè，将才虽尚未知，然已有将风，固然出身乡野，却足堪大用，将来的成绩定不止於此，只可惜他毁容自残，有贞之保举、辟除，郡国小吏或可为之，毕竟难为朝将。”

还没走到路边，有眼尖的妇人看清了辎车上装的东西，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惶恐之余，没忘了孩子，一把将孩子拉到怀里，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只见前边一长列的辎车上撞载得尽是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尽皆披发，有的人头上还留着抹额的黄巾，横七竖八地堆垒在一处，把辎车填塞得满满腾腾，车缝里滴滴答答地还在往下边滴血，洒了一起，可骇骇人。

妇人衣不蔽体，孩童蓬头垢面。

刘邓部下悉为荀贞麾下死士，是猛英勇战，悍不畏死的，别的部曲在战后都是把斩获的首级放到车上，他的部卒倒是或将首级提在手里，或将首级挂到腰上，看起来甚是吓人。何为兵威？从某种方面了解，威就是吓人。越能令人惊骇就越有威。得了许仲号令，刘邓带本部兵卒赶到了军队的最前边。荀攸在边儿上听到了许仲的这两个号令，笑道：“君卿，你的这两个号令甚妙。从明天起，马服山自邯郸县三十里地间，将无人不知中尉之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