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别前[第1页/共4页]

银光院里和蔼暖和，隔着亭台游廊，藏晖斋里韩镜还不知是如何的目光。韩蛰在时，她还稍有倚仗，韩蛰拜别，她恐怕真得夹着尾巴做人，又过上畴前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隆冬暑热，他惯于穿深色衣裳，在驻军校场和锦衣司间骑马跑了几趟，身上闷出了好几身汗，令容才从浴房出来，嫌弃地蹙眉，“夫君本身宽衣吧。”

令容不敢深想，感觉沉闷，干脆跑出去跟追着逗弄红耳朵。

他悬心的是她，像是误入虎苑的娇花，太易摧折。

“我看看。”韩蛰伸手。

韩蛰紧握不放，手掌反而减轻力道。

“没事。”令容忧?嘀咕。

寝衣是前些日子宋姑赶着做出来的，用了素色玉白的料子，斑纹也颇素雅，怕的是过于繁复娇丽，戳韩蛰的眼睛。只是那盘扣做得紧了些，不易扣上，令容叫宋姑清算衣裳，她趿着软鞋走出浴房，闷头捣鼓盘扣。

令容昂首，对上韩蛰冷峻的脸，眉宇间带点倦色，神采冷僻如常，眼底却藏戏谑。

鎏金铜炉上淡烟袅袅腾起，烧着含蓄的玉华香。

令容对此乃至笃定。

令容抵不过他的眼神，只好将脚丫伸出来，“真的没事。”

令容下认识躲开，“没事，揉揉就好了。夫君累了一天，快点睡。”

唐解忧死的那日，她跟韩蛰走出后园，曾被唐敦撞见。以后没过半个时候，便传出唐解忧溺毙的动静，唐敦一定不会有所测度。

――有一回在庆远堂遇见，令容跟在杨氏身边，蓦地转头时乃至还对上了唐敦的眼神，钉子似的刺眼。

先不说能不能分开，哪怕能设法出府，梁子都结下了，韩镜会等闲饶她？

令容咬唇，双手沉闷砸在水里，溅起水花。

“哦。”韩蛰多么目光，一眼看破，将她按在胸前，“多闻会儿。”

这趟出征，凶恶杀伐，归期不决，今后会有好久都抱不到她的温软身躯，嗅不到她身上的香味，尝不到她檀舌的甘美，看不到她委宛端倪间娇媚含笑，听不到她娇羞憨然唤他夫君。

韩蛰眸光微沉，噙住她温软双唇，声音含混，“出门带上飞鸾飞凤，多去丰和堂。”

“夫君用心的！”令容不满，摸了摸额头。

令容被他觑着，心跳愈来愈快，脚掌像是落在滚热的水里。虽晓得韩蛰不会在孝期犯禁，却仍有点惊骇，恼道：“夫君！”对着他的眼神，渐而会心。

韩蛰总算对劲，松开她，“明早就该出发。”

令容抬开端，眼睛里像是藏着波光。

“你担忧？”

令容靠在窗边，忍俊不由，手里玉毫顿住。

天涯间隔，令容的脸渐突变红，低垂着头，试图掰开他。

他虽常在外风餐露宿，也常于阴沉监狱中手染鲜血，却也喜干净，平常哪怕累瘫了，也会沐浴擦洗后再睡。在外只要他嫌弃旁人汗臭的份，现在被令容嫌弃，眸光一沉，伸臂便将她锁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