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盛怒[第1页/共4页]

“不是。”韩蛰端倪微动，“她说……”话音未落，蓦地打住，侧耳听了半晌，神采愈来愈冷，目光扫过近处的假山碧树，握住令容的手，做个噤声的姿式，向侧火线一间长年空置的屋子走去。

杨氏号召他坐下，令容已添了筷箸。

墨色衣衫垂垂近前，锋锐目光落在唐解忧身上，像是两把利刃。

……

令容笑了笑，先低头喝汤。红菱炖得用心，鸭肉酥烂，滋味鲜美，非常好喝。

走得近了，听到里头有断续言语传来，像是韩征的。决计抬高的声音带着气愤恨意，令容虽听不太逼真，韩蛰却耳力奇佳，听到里头动静，眉峰皱得愈紧。

韩蛰行动微顿，皱眉道：“她还不循分？”

走至僻静处，韩蛰才道：“方才，母亲为何活力？”

令容瞧了两眼，敛眸不语。

“她？”韩瑶眉头微挑，“没找你费事吧？”

令容没打搅，沉默跟班。

手臂抬起，等闲扼住她的喉咙，苗条的手指微收，便叫唐解忧呼吸一滞。

令容畴当年, 正有仆妇禀事，便先跟韩瑶坐着。

他盯着相处数年的表妹，目光落在那张蕉萃却带嘲笑的脸，却仿佛能看到重伤的韩墨、遽然离世的太夫人。

“住嘴！”韩征厉声，蓦地欺身上前，随身匕首翻出，指着她面门，手臂微微颤抖。

韩蛰晓得她跟韩镜见奥妙的龃龉，沉声应了，用完小菜，先跟令容分开。

――她这阵子睡得不太安稳，天麻安神滋阴，很合她意。

桌上翠笋青嫩，诱人食欲，一看就是令容折腾出来的。韩蛰自发伸筷，尝了尝，入口爽利，还不错。见杨氏脸上带着不悦，微觉惊奇，“母亲这是？”

令容既然跟杨氏提及，也无需瞒着他，将当时唐解忧的言语神情照实说了，弥补道：“夫君别怪我多嘴。唐家表妹瞧着不太对劲，言语锋锐，又提到母亲，我怕她又跟畴前似的出错，给夫君添费事，才会说给母亲听――没有旁的意义。”

后园的西北角有处阁楼，太夫人入殓以后停在那边，做佛道法事。令容原觉得他是要去阁楼，谁知韩蛰脚步一转，却往东边走――恰是隆冬时候，园中草木阴翳，人影稀少，两人并肩而行，韩蛰神采微沉，不知在想甚么。

从花厅出来，韩蛰没回银光院，却带着令容今后园的方向走。

过了会儿, 杨氏那边才算平静下来, 由鱼姑扶着, 起家活动筋骨。

杨氏闻着香气过来，不由一笑，“又熬汤了？”

健壮的酸枝木门板被踢得飞出老远，夏季温热的风吹出去，就见韩蛰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那张冷厉的脸却仿佛固结寒冰，只是昂首之间，便叫唐解忧不自发地打个寒噤。

三人围坐喝汤，缓缓轻风自敞开的窗扇送入，令容理了理耳边碎发，隔着交叉花枝，见不远处韩蛰健步走来，身边跟这小我，影影绰绰地像是唐敦。两人似在议事，远远看去，韩蛰神采颇肃，唐敦紧跟在侧，腰悬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