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孤立[第1页/共4页]
韩蛰端倪微沉,“都城表里的情势,皇上比臣更清楚。节度使尾大不掉,很难调令,范通生乱,要从他手里接办云州军务,甚为艰巨。要加固边防,须派熟谙北地景象,又有威望能服众的将才前去。郑玄英在北地十数年,曾任云州守将,又晓得边疆景象,有报国之心。除了他,别无挑选。”
殿里死寂沉闷,永昌帝拧眉挣扎了半天,想不出旁的对策,只能依从韩蛰。
……
北衙禁军三万余众,屯兵在皇城以北。
永昌帝昂首瞧着那张冷硬的脸,神情寂然凝重,举头挺胸而立,不似畴前恭敬。
“此事便请韩相操心,朕命刘英帮手。”
永昌帝点头,内心也是犯愁。
案头上军报堆叠,范通起兵令朝堂高低慌乱,剑锋直指都城,令他坐立不安。南衙老将们都已年老,有本领兵戈的又都在节度使之位拥兵自重,难以征调出兵。虽也有旁的小将,却不及韩蛰文韬武略,有平叛讨贼之功。
永昌帝舍不得这位赖以保命的悍将,游移不决。
韩蛰跟韩镜并肩站在御案跟前,神情沉肃。
现在被韩蛰戳中苦衷,永昌帝只觉头疼得要裂开似的。
相较之下, 京畿守军加上戍守皇宫的禁军, 也只十万罢了。
且河东辖内有云州等边疆重镇, 待战事一起,范通若为谋逆的私心而调边关守军,届时不止内哄横生,更能够引外寇入侵,百姓百姓遭难!
“右武卫将军,郑玄英。”
麟德殿里, 驱逐永昌帝的是动静失实的凶信。
昔日对范贵妃姐妹的宠嬖荡然无存,永昌帝内心现在只要被欺瞒叛变的恨意。
据锦衣司探来急报的动静,范通存不轨之心已久, 仗着是盐商出身家资巨富,又手握河东诸州赋税, 军资充沛,私底下募集招揽了很多兵士。先前所谓流民四起、剿匪艰巨之语也是蒙蔽朝廷,实则暗中与匪首通同,相互勾搭。
“那就……派郑玄英去吧。”
都城危在朝夕,永昌帝却只肯拨这点军马,还真是自保为先,毫无大局之念。
郑玄英与陈鳌类似,也是疆场上历练出的硬汉,比陈鳌年青几岁,虽不及陈鳌勇猛善战,能独当一面,却技艺出众,行事灵敏坚固,对永昌帝非常忠心。禁军当中,除却贴身保护的羽林卫和卖力宫门盘问的摆布监门卫,永昌帝最信重倚赖的便是摆布武卫。
范逯跟范通虽是兄弟,却各据一方。范通父子有兵权,范逯背靠贵妃,身居伯位,本来表里联手,只消范贵妃诞下皇子,东宫便是囊中之物,谁料范通竟会起兵谋逆?
烽火燃眉,铁蹄逼近,危急当中,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韩蛰罢了。
永昌帝面色微变,遽然昂首,焦灼忧愁异化风寒之症,双目隐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