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喜脉[第1页/共4页]

韩蛰将那画像盯了半天，才连同手札支出屉中，揉了揉眉心起家。

虽说已升任门下侍郎当了相爷，那边的事情却不算太多，韩蛰也只在震慑部下、商讨朝堂大事时才摆出相爷身份，更多的精力却仍在锦衣司。

令容内心毕竟有点忐忑，眼巴巴地等了半晌，徐念脸上垂垂浮起笑意。

“那些吃着没胃口。”

“没有，只不过是――”令容拉长声音，唇角翘起，笑意便藏不住地往眼睛里涌。

韩蛰坐在锦衣司衙署里，神采阴沉得骇人。

令容松了口气，这才缓缓绽放笑容，想起十月里的月事，感觉奇特，就教过徐念，得知有些人有身之初会来月事，跟她那症状类似，才算放了心。又就教些养胎时需留意的事，谢了徐念重金，叫人好生送出府去。

徐念的医术杨氏信得过，瞧着令容，低笑道：“日子对吗？”

乌沉宽广的大案上摆着一副画像，并一摞从别处搜来的手信。

回到里屋，坐在美人榻上低头抚摩小腹，跟平常并无二致，里头却多了个孩子。

令容笑眯眯地点头，“谁叫夫君做得好吃呢。”

若不是田五成心藏拙，便是此中另有蹊跷。

若当真是有孕……

韩蛰神情似是僵了一瞬，旋即，那双冷僻的眼中浮起讶异欣喜。

“派个得力的人去查实。”

那日谷口暗藏的人却明显是射箭中的佼佼者，不止箭术精准微弱，凭马速判定去势的本领更是世所罕见。那工夫非一朝一夕能成，哪怕锦衣司最强的弓箭手也一定能做到，当真落在掌兵之人的手里，不成能只做个弓箭教习。

“有身孕了？”

“昨晚不是给红菱列了一份菜谱？”

……

画像上的人高鼻深目，方额广颐，长得甚为粗暴，恰是先前在山南地界暗藏在谷口行刺之人。因他身上并无半点特别印记，锦衣司仰仗画像找了二十余日才觅得线索，查清此人身份来源――

信递出去，外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令容百无聊赖，干脆挑了两本食谱，揣摩起今后的三顿饭。

到傍晚时，天上浓云扯絮似的堆着，冷风刮了半天，垂垂卷了雪砧子。

如许一群侍卫，论技艺毅力，比禁军中的很多花拳绣腿刁悍数倍。

“嗯，今早诊的脉。”令容点头，有点委曲的神态，“吃不下饭，饿着孩子如何办？”

韩蛰盯着她，欣喜从眼里溢出，伸展到眼角眉峰，连冷峻结实的表面都和顺起来。惯常沉厉端肃的脸上暴露笑意，他收臂抱住令容，声音都带着欢乐，“又想点菜了，是不是？”

灯烛照得敞亮，她浑然未觉，瞧见风趣的，顺手提了中间的笔，做个暗号。

排闼出去，外头北风凛冽，卷着雪砧子直往脖子里钻。锦衣司各处的灯火都还亮着，值守的卫士身上落了一层雪砧子，眉毛都白了，却仍站得笔挺，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