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遗言[第1页/共4页]

肖远航现在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灵魂随时会脱壳而去。从病情恶化到住进病院，每一天他都在这类恍恍忽惚当中度过，偶尔闭上眼睛，旧事就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面前划过，喉咙中始终满盈着一股铁锈似的味道，像是灭亡的味道。

肖远航却顿时打断他，说：“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恨你都恨了三十年了，也没有甚么好恨的了，我恨得也累了，实在说是恨你，倒不如说是恨我本身。恨我本身没有把老朋友的临终嘱托办好，没把他女儿照顾好。”

“肖老，我是林安然，来看您来了。”林安然轻叫一声。

“教员您放心，我已经交代病院了，要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大夫来治你，你必然会没事。”

看到赵奎，肖远航内心先是涌起一股气愤和讨厌，但是这类感受只保持了短短的几秒钟，俩人过往的恩仇在此时现在就像吹在氛围中的烟圈，俄然被风一吹，眨眼之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肖远航仿佛听到了林安然的声音，眉毛动了一下，继而渐渐展开双眼。

“赵副省长，您来了？”林安然主动打了号召，又道：“肖老精力还行，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何淑怡指指病房道：“你出来见他一面吧。”

门口俄然有人在低声扳谈甚么，林安然看了看已经再次闭上眼的肖远航，又轻手重脚走出病房门口。

“另有一件事……”

瞥见林安然到了，余嘉雯扶着何淑怡站了起来，本身扑了上来，一头伏在林安然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肖远航却笑了，道：“起来吧，有甚么对不起的？你对不起的又不是我。从速起来吧，堂堂省当局的常务副省长这么又哭又跪的，让人看到了，不好。”

他的宽大让赵奎更是难过，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说：“当年……”

林安然说：“如何现在才把事情奉告我？”

赵奎无言以对，只要不断抽泣。

都要死了，另有甚么可爱的？都要死了，另有甚么放不开的？

林安然猜到是何淑怡悄悄告诉的赵奎，当年肖远航被下放之时，当过赵奎的教员，在学习和糊口上帮过他很多忙，俩人亦师亦友，还掺杂着一些近似父子的情分在里头。

“教员……我来了”他膝盖发软，那些惭愧如同压在肩上的千斤担子，让他膝盖一软，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教员，对不起！”

等护士走了，林安然问何淑怡：“何传授，肖老如何了？”

何淑怡摇点头，噙着泪说：“老头子不可了，他要见你。”

...

待林安然看清来人，既有些不测，仿佛又在预感当中。

赵奎已经多年没有哭过，但是现在内心却酸得不可，望着面前躺在床上的这个风烛残年的白叟，想起本身当年为了出息而孤负的这位不是父亲而胜似父亲的恩师，一种无尽的惭愧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