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霁月清风[第1页/共3页]

李兰立于她的身后，虽看不到祭墓人的神情，却被她辞意所感，当下拱手为礼道：“姜女人美意，鄙人感同身受，李兰在此回拜了。”

虽说李兰的腔调非常平淡，但姜女人听后略略动容，明显有所感到到墨客当时的痛苦。但她夙来冷酷，高傲坚固的脾气不容她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逞强失态，在快速地调剂了本身不稳的气味后，方才低声道：“公子看开便好，老先生天上有灵，定不肯见你如此自苦的。”

那女子接过皮郛，弹指拔开囊塞，以双手交握，低声道：“霁月清风，不过如是。小女子姜若嫣，代家父敬老先生这迟来的一杯酒。”

只是这春日孤山，本就少有人踪，更何况现在还是腐败时节，年年的扫祭，这尚属头一遭被人打搅。

腐败日，销魂人。

李兰一怔之下还未反应，车帷又再次放下，马车夫鞭稍脆响，闲逛悠地远去，未几只余一抹烟尘，在初春清冽的氛围中渐淡渐沉。

一向快近渡口，遥遥已能瞥见草蓬茶摊和置在渡口处的马车时，姜女人方淡淡问了一句，：“李公子要回城吗？”

姜女人本来就已祭拜结束，正筹办下山，当下也未几言，两人冷静回身，沿着山道石阶，并肩徐行。一起上只闻风吹叶落，簌簌之声，并无半晌扳谈。

李兰愈发想要分开金陵，策马览遍大好国土。

话音至此，李兰神采蓦地一变，此话想要收回却已然晚了。这事也怪不得他，先入为主的思惟已是根深蒂固，故而潜认识一向以为此墓里不但是有故去的梅老先生，尚且另有效孝至深的墨客。

言罢锸酒于地，回击又仰了一大口，微咳一声，生生忍住，用手背擦去唇角酒渍，眸色凛冽，衣摆轻飘，不由轻叹一声。

这时中年人已将马车赶了过来，放下脚凳，搀扶姜女人登车。就在马车即将启动之时，姜女人俄然掀起车帷，仿若想起甚么似得探出半个身子，对李兰道：“李公子，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当时烦请莫要健忘同乘一船之情。”

草痕早已掩于余雪之下，稀少的几棵树零散散栽着，也是枯枝瑟瑟，分外萧索。

李兰脑海里对老太傅陈迹很少，便是音容边幅模糊间忆不起点滴来，仿佛当初墨客哀思而绝时，便把这段最首要的风景带去阴冥之所。他初来乍到之时，第一眼起便是这座满眼蓬蒿的墓碑，对于墨客的遭受，他亦恭敬有加，故而他曾承诺，每至年关时节便会来此祭拜二人，也算是为交谊二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女人请便。”李兰欠身为礼，还是温谈笑道。

那女子悄悄颌首一礼，徐行走到墓碑正火线，蹲下身去，撮土为香，深深揖拜了三下，侧过甚来，低声问道：“白叔，我记得你老是随身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