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岁暮天涯[第1页/共18页]

沈瑄闻声“仲春里回露台山结婚”一说，心中一惊，不觉又望着蒋灵骞。

沈瑄和蒋灵骞沿长江而下，在镇江登陆，缓缓南行，一起无事。这一日，终究到了无锡太湖。渐近钱塘国边疆，蒋灵骞变得谨慎翼翼。她让沈瑄充作一个游历的斯文儒生，本身则扮装成小书童的模样跟着。她指着太湖东岸道：“过了太湖，就是夜来夫人的天下了。万一碰到她的虾兵蟹将，少不了一些费事。”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无锡城外笼着一层薄雪，立在太湖岸边，湖风劈面而来。夏季里的太湖，雾蒙蒙地漂泊着一层云烟，隐去了多少碧绿明丽之态，只如一个淡雅清秀的文静女子普通。透过浩渺烟波而极目远山，只见峰峦隐现，气象万千。 两人商讨一会儿，坐船到鼋头渚玩耍，寻了一处临水的酒楼，凭窗坐了。本日倒是腊月二十三，家家忙着祭灶送神，店中吃酒玩耍的客人并未几。酒博士瞥见来了个墨客，从速上来殷勤号召。沈瑄不爱喝酒，蒋灵骞倒是兴兴头头地叫了一角桂花酿。酒博士见这书童竟比郎主还安闲，不免有些迷惑，亦不敢多问，只摸索道：“其间有一对卖唱的父女，原是洛中人氏，老翁弹得一手好琵琶，那小娘子年才十六……” 啪！蒋灵骞掷了几个铜钱给他，轻斥道：“快走开，谁爱听你噜苏！” 酒博士笑了笑，收了钱搭讪着走了。 蒋灵骞手指轻弹着茶杯，两眼却望着楼下。那恰是范蠡和西施泛舟归隐的五里湖。湖中靠过一条划子，上来一个身材颀长的年青剑客，朝酒楼走来。 蒋灵骞笑道：“故交来了。” 来者是楼荻飞。蒋灵骞奇特他在这年末不回庐山祭祖叩首，竟然还在这里逛。沈瑄不由得有些严峻，见他上楼来，将脸侧了畴昔。蒋灵骞仗着脸上化过装，饶有兴趣地瞧着。楼荻飞行动仓促，一脸急相，上来就叫道：“酒博士，安排一个靠窗的座，要看得见船埠。” 这二楼上客人虽未几，但朝着船埠那一面的风景较好，靠窗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酒博士迟疑一会儿，瞥见离沈瑄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边，只坐了一个单身客人，畴昔赔笑道：“郎君，这位客人搭个座。” 那人一言不发。他头戴斗笠，身穿褴褛衣袍，一脸风尘之色，面前堆了几只空酒坛，已喝得醉醺醺。楼荻飞拱手道：“这位朋友，我在此处等人，需求看着船埠上的动静，可否让个处所？”说着就要在那人劈面坐下。那醉汉俄然嗖地抽出一把剑，指向楼荻飞腰间，道：“慢着，那里来的放肆小郎！我说让你坐下了吗？” 楼荻飞神采一青，道：“如何这就亮家伙了啊！是要脱手吗？” 酒博士赶紧冲过来道：“两位郎君，有话好说，别脱手啊！”转头对楼荻飞说，“这位客人，我们那边坐，那边有个客人方才走了。” 楼荻飞站着不动：“我恰好看中了这里！” 那醉汉满脸潮红，大着舌头道：“剑都拔出来了，岂有收回之理！来，我们俩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