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身何人[第1页/共9页]

「哦，是了。」谈直却回过神，续道：「约莫是在七八天前，我来到姣镇四周，选了家堆栈住下。因为持续三四个月来，被秦兵抓去的儒生起码也有上千人，我们改换打扮，尽量埋没实在成分，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那天我睡到半夜，俄然听到有拍门声，并且敲的乃是我儒家门人相互联络的暗号。我随即起床，跑了出去，顺着那声音来到堆栈另一家客房外头。偷偷往里头看去，只见掌教邵广晴双手被人缚在身后、倒卧地上。我在窗外，看清了屋内幕形后，正想出来救人，却听到屋子里头有人说道：『别客气，请出去吧。』那人慢条斯理的说话声吓了我一大跳。因为方才我明显很细心的察看，屋子里头除了广晴以外，应当是没有别人在才对啊。」

「唉，还是著了人家的道。颠末一天一夜的折磨，那白叟见我坚不吐实，便说我如果不奉告他白玉的下落，便要当着我的面杀了儒家掌教。我一想，广晴方才当上掌教不久，若在此处无出处的教人杀了，我儒家的伟业谁来持续？更何况，上千的儒家后辈被秦兵抓去，也需掌教的带人前去救济啊。『好吧。只要你先放广晴分开，我便跟你说白玉在哪儿。』为了救广晴、救弟兄们，我便对那白叟如此说了。那白叟倒也利落，只见他用手指悄悄在广晴背后一钩，绳索便断开了。接着，他在广晴背上一推，便将人送出门去。当时差未几是中午，我一向比及傍晚，想说广晴该当走得很远了。这才奉告那白叟，白玉早在一年前便交给刘毕临时为我保管。」

「喝！」两人因而又谈谈笑笑地喝了起来，直喝到太阳下山，直喝到谈直却在不知不觉中掉落了手中酒碗，忽然长眠为止。「直到死前，你都恐惧存亡，只知为同袍操心……」荆天明望着谈直却再无神采的脸庞，举起酒杯，敬了谈直却最后一杯酒，「好兄弟，你真不愧是当今之世儒家首席弟子，真君子也。我荆天明敢不师法前贤哉？」荆天明喝干了酒杯中的酒，将杯子往地上一摔。当夜便带着辛雁雁分开了胡匪窝。

「这么美的姘头？花大哥哪儿弄来的？下次也帮我弄一个。」那头上腰上脚上都插满了树枝的胡匪，啰啰嗦嗦隧道：「骆爷跟甚么谈先生的，都在山洞那儿等你哪。」

「嗯。」荆天明应了一声，又问道：「这么说来，邵广晴他也很想要这块白玉了？」「兄弟真聪明。比我聪明多了。」谈直却低头道，「我只道广晴他三番两次跟我索要这块白玉，只为了当初师父将这块白玉当作是掌教的信物。本日看来，背后另有隐情。」

「甚么！？」花升将听骆大欢如此说，吃紧忙忙便突入了山洞中。暗淡的洞窟里，在一堆子木箱上铺着两床洁白的棉被，躺在这棉被上的不是别人，恰是儒家弟子谈直却。只是谈直却的神采，比他身子底下的被褥还要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