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脱颖而出[第1页/共5页]

陆贾虽是儒生，也有几分志气，气愤之下，竟跳了起来，仰着脖子，上前几步道：

本想着复兴儒门，推行先师孔子的治世理念，让这个世道，不必再以杀治杀，能够文武并用，德刑相济……

黑夫早已移步到关隘之上，拄剑俯瞰统统。

“现在，我同与汝等一样了，皆是犯法以后的刑余之人。”

黑夫却不为所动：“你也晓得他们是叛卒，岂能赦之？”

他让人传话道：“若按军律，汝等叛军杀吏，当诛。然本侯事前承诺，降者免死。今不欲食言，故只刑什长以上，其他世人，暂不正法，且先施髡刑，罚为刑徒，在军中效命。”

“伍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伍有诛。什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什有诛……闾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闾有诛！”

但统统都来不及了，手持砍刀的长沙兵走上前来，揪住世人发髻，缓缓提起兵刃来，眼看就要身首分离。

跟着黑夫传唤，城下一人出列，朝他作揖：“君侯，军正丞在此！”

利仓、安圃禁止不及，只扑到黑夫脚边，抱着他的腿抽泣。

是啊，他竟忘了，四年前，齐地诸田造反，临淄、济北大乱，黑夫作为将军，率胶东兵讨平之。

因为这科罚欺侮性太重，普通的鬼薪、白粲、隶臣妾，都不会被施加，他们顶多能享用被剃去眉毛髯毛的“耐”刑，只要城旦舂和判了极刑的刑徒，会附加髡钳……

伴跟着凄厉的嚎叫、告饶，百余枚人头滚滚，落在河边滩地上，鲜血堆积成小溪，汇入湟水，一时候，水流皆赤！

就在时候，黑夫却又大声道：

而刀刃，也翻了卷，必须换一批了。

“君侯大义，信而仁德！”

黑夫仿佛才想起来，挠了挠发鬓：“来去半年，奖惩岂能逾时？本日若不加惩办，恐怕全部南军，都要乱了套，兵卒怨其将吏，便可杀之，归正过后只要投降，便能逃脱惩戒。其侵害无节，破矣，水溃雷击，全军乱矣。我不成因这寥寥千人，而乱数十万人之矩！”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家是为黑夫的决然自刑而敬佩，也为本身没信错人而高兴！

“君侯口口声声军法，旬日前，让我以花言巧语来骗关时，如何只字不提？孔子云，人而无信，不知其也。大车无輗（ní），小车无軏（yuè），其何故行之哉？将者五德，智、信、仁、勇、严也，君侯本日若毁诺，今后恐怕再无兵卒敢信你，承诺世人说会派人轮换，让彼辈回南郡、衡山休整，莫非也是谎话？”

“诺！”

这时候，已杀完军吏，该轮到浅显的守兵、徭役了。

等陆贾擦了擦眼泪，再抬开端时，赤红如血的落日，正垂垂落到阳山谷地，黑夫立于城头，身影仿佛与那轮红日，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