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银鞍照白马[第1页/共3页]

让雄师在哨塔核心安营扎寨后，李信对黑夫提及了在边外之地设哨戍守之难。

或是感觉，南边人没法体味羌地夏季的可骇之处，李信让屯长过来，向黑夫揭示寒冬留下的战果——一只被冻烂的耳朵。

这么苦的前提，周遭百里内，都是言语不通的羌戎部落，日子也有趣至极，呆久了，的确会呈现精力崩溃的环境。

黑夫也问出了本身的不解：“狄道长城以北，洮水以东地区，膏腴之地很多，洮西虽也有些牧场，但多为山壑苦寒之地，难种五谷，驻军也不易，将军为何非要在枹罕建塞？”

枹罕并不是一座城，只要一个孤零零的哨塔，耸峙在离水与大河交汇的处所。但好歹不是黄土夯成，而是用更加坚毅的玄色石头砌起，昂首望去，黑夫能瞥见几张尽是混乱髯毛的面孔从雉堞间向外窥测。

羌人的汗青，几近就是一卷被秦奴役，被秦追打的血泪史，而他们被逼得逃离故里，或西或南四散迁徙，的确是一出“血泪之路”。

“枹罕距狄道一百八十里，沿途无路，只能顺着洮水缓缓而行。兵卒们戍守于此，衣食都要仰仗狄道每月供应，我虽每月派人过来，但总有布施不上的时候，特别是入冬以后……”

当时候，秦国已霸西戎，因贫乏劳动听口，便对陇山以西的羌人诸部大肆打击，抓了很多人去关中做仆从。

那是李信一年前节制洮西地区后留下的守卒，人未几，一屯五十人，不过，等屯长来拜见李信时，却说只剩下四十八人了。

说着一挥手，士卒便将一个双手被反缚，浑身脏兮兮的秦卒带了上来。

本来，此人见火伴不慎坠崖而死，心生怯意，加上已在这苦寒边地戍守近一年，有些受不了，遂心生流亡的动机，但也算他不利，沿着洮河行走时，竟赶上了李信的步队，标兵见他形迹可疑，遂将其捕获，很快就从他的衣裳、验传判定出，这是流亡的秦卒。

黑夫在内心画了画舆图，发明这一地区，就是后代的半个甘肃了。

“另有一根脚指，下吏这算是重伤了，那逃兵，直接冻掉了两根手指，一只耳朵只剩肉团！”

厥后爰剑策动了一批本家之人，从关中逃回，遭秦人追拿，还放火烧山想要烧死他们，世人躲在洞窟里才得以活下来。

“然也！”

恰是靠了这类严苛的军法，这些戍边的秦卒才不至于流亡大半。

“五日前，二人一同外出打猎，便再未返回，下吏一什人去搜索，却一无所获，或是碰到了猛兽，或是遭受湟中生羌，被擒杀了……”

黑夫指着枹罕塞以外，离水边的开阔谷隧道：“屯田！”

黑夫拱手：“将军不以羌人四裂强大便轻视，真有沉稳大将之风了。”

黑夫点头，他能够了解，越往西，海拔就越高，夏季也越难过，隆冬时节，在这里只能算风凉，入秋后，便要披上冬衣了。枹罕已是青藏高原的边沿，偶尔能见到牦牛之类的高原物种，牛尚且需求厚厚的外相御寒，何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