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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似之前那么疯颠，他还是之前那么对她漠不挂记，打号召都没需求。

爷爷现在的精力状况还能搞研学？

那边仿佛略感不测，顿了一下，低缓道：“甄府？”

“请等一下！”她缓慢跑，在水洼里踢踢踏踏，泥水四溅。

爷爷下楼，穿戴皱皱的棉布长衫，白发糟糟，像晚清的肮脏秀才。甄意说有人要拜访，给爷爷梳了头，苦口婆心半天，劝不了他换衣裳，无法把长衫熨一遍了事。

甄意踏着水洼，快步跑到巷口的大树下，昂首瞥见嫩绿的树芽，和北方高高的天空。

这幢老屋子只要爷爷住，他是HK城大学哲学系的老传授，平生醉心研讨，向来不修面貌。别说关窗这类小事，连一日三餐都要提示。拿现在的话讲，是高智低能的老孩子。

甄意回神，从速放下衣服，握好电话：“是甄家，找哪位？”

“Kiss！一个吻。”她咧嘴笑。

从楼上跑来，她固然衣衫混乱，但也没到“非礼勿视”的境地。

好似不远处落樱花瓣随风飞来，她有些怔愣。

非常好听的男人嗓音，降落温润，甄意直觉心中有根弦给这声音拨动。甄府？这称呼未免太尊雅古意。转念想，爷爷书香家世，桃李满天下，称“甄府”算不得陈腐矫情。

甄意这4个月忙得脚不沾地，没时候来看爷爷。暮年嫁入朱门的表姐请了保母张嫂照顾爷爷。明天张嫂告假，甄意便过来。

甄意筹办上楼，见红木椅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纸盒，美国寄来的。她才想起远在华尔街的姐姐寄了礼品，庆祝她人生第一个大案子宣布结束。

不知是因为车，还是因为人，路过的门生纷繁侧目。

“别走别走……你放心，我会还你的。……哎，你别跑啊！……哎，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旧光阴一闪而过，甄意挑了挑眉，独一遗憾的是：那么标致的面庞不能为己所用，作为表面协会会长，她痛心疾首！

屋外雨水淅淅，调频收音机在低低播报：“……庭审现场，检控官尹铎与受害人状师甄意操纵出其不料的法庭查问将几位被告的辩白驳斥得体无完肤，法律专家阐发以为，林子翼等4人将被判最低10年有期徒刑。可第二次庭审，被告方提出有力证据表白受害人唐裳本身为性事情者，随后唐裳不堪重压跳楼他杀身……”

雨停了，她重新翻开木窗，一扇扇拿木棱支好，她打扫完屋子，窗明几净，又给书房里煮好待客的茶，这才抱着衣服上楼去。

初见，12年；别离，8年；呵，光阴飞逝啊。

东风拂过树梢，树叶间的雨珠簌簌落下，冰冰冷掉到脖子里，甄意一个激灵，飞速窜进雨幕，一鼓作气跑进巷尾的小楼。

甄意哀嚎，细细查抄，风衣半湿不干，蹭了火灰，烧出几个小洞。她抱着男士风衣，飞也似的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