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上巳[第1页/共3页]

武玥也坐到了崔晞的车上来，和燕七两个凑头在车窗前看热烈，崔晞就只看着她两个笑。

离了室第区，视野垂垂开阔起来，茵草如席，碧柳似幕，远有蓝天绿水，近有鸟语花香，三月盛景如画，画里少女霞衣彩妆，少男意气飞扬。但是上巳也不但仅只是年青人的节日，老者牵孙，伉俪把臂，笑语欢声，亦有一番热烈，更有富者携妓载乐，贫者两袖清风，还是徘徊山川，人于天然面前，永久无分贵贱凹凸。

一起行来，到处可见踞地玩乐的游人，或坐于古树之下喝酒为乐，或聚于水堤之旁观鱼寻趣，有人不喜与旁人挤热烈，就扯朋拽友地兼并了一方草坪，铺下厚厚的毯子，或野饮，或打牌，或猜谜，或豪赌，另另有斗草的，斗花的，斗鸡的，斗鸭的，放鹰的，拔河的，蹴鞠的，摔交的，博弈的，跑马的，射箭的，荡秋千的，放鹞子的，听平话的，听唱曲的，看杂耍的，玩乐器的，等等等等，那样的热烈，实是笔墨没法尽述其一。

“公然是‘在乎山川之间也’啊！”武玥没找对重点地叹道。

上头系好了绦子，粉亮亮的色彩被绿柳衬着倒也显眼，这下就不急了，既是过上巳节来的，总得沾沾水呼应一下风俗，武玥燕七同着崔晞就蹲去了岸边，拿着路上买来的兰草沾着非常清澈的湖水往身上意义意义地拂了几下。

当然，这内里还少不了上巳节最传统的游艺体例：曲水流觞。比起上回在崔晞家里大师玩儿的那一种做诗喝酒的弄法，大众玩的这一种就简朴卤莽很多了，直接就是上游放酒杯下流捡着了就喝，另有往水里放煮熟了的禽蛋的，上游放了下流吃，这叫“曲水浮素卵”，也有放枣的，叫做“曲水浮绛枣”，总之就是吃吃喝喝，顺带男男女女们借此机遇相互通报秋波，调个情逗个趣。

这三位文娱精力固然欠奉，中间的人可就欢乐多了，三人左边一帮女孩子，右边一伙男孩子，两拨人先还老诚恳实地持草“洁身”，半晌后就不知如何嘻嘻哈哈地搭上了，你撩我一下，我扫你一把，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敏捷戏闹在了一处，兰草也丢开了手，直接用手蒯水相互倾泻起来。

“如许吧，”燕七转向自家小厮们，“会叠罗汉吗？”

中间三个炮灰还特么拿兰草谨慎翼翼地沾水呢，早被左一捧右一把兜头罩脸地弄了个水湿。

“这些人成心机吗？多大了还玩儿这个！”三人从岸边退得远远，武玥拿着帕子一厢擦脸上的水一厢抱怨。

燕七三个沿着湖堤找歪脖子柳树，一伙年青男人正在树边玩射柳，弄法也挺风趣，就是将鹁鸽放在葫芦里，然后挂在柳树上，远远站定，搭弓射那葫芦，要把里头的鸽子射得飞出来，以鸽子飞的高低来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