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七九章[第1页/共4页]

朱悯达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挣扎的朱南羡，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断交请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不过是一名从八品知事，即使胸怀斑斓之才，在巍巍皇权之下，也只是一只蝼蚁，而他贵为太子，想杀一只蝼蚁，就这么难？

张石山道：“你既不知我与柳大人来访，何来远迎一说，起来发言罢。”

孙印德嘲笑一声：“私事？在朝为官辰进申出，是该你办私事的时候？”顿了一下，叮咛道：“来人，给我拿张椅子。”

头顶层云翻卷，雾蒙蒙一片，更往远处已黑尽了，是急雨将至。

孔雀补子抢先一瘸一拐地走来，笑盈盈叫了朱悯达一声：“姐夫。”

孙印德被这煌煌天威惊了一跳，心知是本身理亏，后半截儿话不由咽了归去。

晁清原该与她同科，可惜那年春闱后，他父亲去世，他回籍丁忧三年，本年重新科考，那里知又出了事。

苏晋却道：“你治学发愤，别人莫不相及。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圣上慧眼神通，你一定不能登甲。”

对未知茫惘垂垂化作一丝不成名状的，停止不住的怒意，却说不清由来。

他嘲笑出声：“好，好，如你们所愿，本宫先杀了他，再将你二人一一问罪！”

许元喆道：“他不肯说, 我便不好诘问了。自始至终，连他去的是哪间河坊, 究竟见了谁, 我都未曾晓得。”

言罢一头扎进处所内，落个耳根清净。

朱悯达侧目望去，朱十七与一名身着孔雀补子的人正立于殿阁一侧。

然后看向空茫处，连语气也是沉着矜持的：“下官苏晋，拜见柳大人，拜见张大人。”

摊主是位白净墨客，苏晋本要赔他银子，他却振振有辞道：“这一地书画乃鄙人三日心血，金银易求，心血难买。”

贡生去烟巷河坊是常事，相互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何不能与人言？

约莫是想说甚么，亦或要自问，寥寥数日，这是第几次见了。

柳朝明声色沉沉：“请殿下一并惩罚。”

他言语间有颓废之意——身有恶疾难仕进，跛脚又是个藏不住的弊端，想来明日传胪，是落不到甚么好名次。

苏晋想起旧事，靠在后巷墙边发怔。

可究竟拂乱了甚么，他不得而知。

晁清失落是四月初九, 也就是说, 他去了河坊后不几日，人就失落了。

许元喆自谢过，再拱手一揖，回贡士所去了。

天涯的云团子遮住日辉，后巷暗下来。一墙以外是贡士所后院，模糊传来发言声，约莫是礼部来人教传胪的端方了。

这处贡士所是五年前为赶考的仕子所建，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意义。

岂料这摊主当真是个偶然令的，将满地书画抱在怀里，一起尾随，还一起嚷嚷：“收回你的财帛，鄙人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