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三章[第1页/共4页]

“你还抵赖？”孙印德站起家，厉声道：“来人给我上板子，本官倒要看看是他骨头硬，还是本官的——”

殿上的人蓦地回过身来, 一身玄衣冠冕, 衬出他眉眼间凌厉, 森冷的杀伐之气。

身上的囚袍略显广大，凛冽的风自袖口灌出去，冷到钻心砭骨, 也就麻痹了。

隔得近了，苏晋便抬开端，哑声问道：“明华宫的火，是你放的？”

岂料这摊主当真是个偶然令的，将满地书画抱在怀里，一起尾随，还一起嚷嚷：“收回你的财帛，鄙人不能要。”

苏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昂首看了眼日影，已是辰时过半，便道：“你先回罢。”

囚车等在午门以外，她戴上枷锁，每走一步，锒铛之声惊响六合。

现在又当如何称呼他呢？首辅大人？摄政王？不，他搀扶了一个痴人做天子, 现在，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君王。

这平生荒腔走板行到末路，不如随逝者而去。

话未说完，当空一道惊雷劈下，照的全部退思堂一明一暗。

头顶层云翻卷，雾蒙蒙一片，更往远处已黑尽了，是急雨将至。

“苏晋。”柳朝明道，“明华宫的火，是先皇本身放的。”

永济元年的雪, 一向到十仲春才落下。

周萍来后巷寻到苏晋，约她一起回衙门。

晁清失落是四月初九，也就是说，他去了河坊后不几日，人就失落了。

摊主是位白净墨客，苏晋本要赔他银子，他却振振有辞道：“这一地书画乃鄙人三日心血，金银易求，心血难买。”

苏晋抬眼望向宫楼深处, 那是朱南羡被囚禁的处所。昔日繁极一时的明华宫现在倾颓不堪, 好似一个光阴飒飒的帝王转眼便到了朽暮之年。

苏晋会过意来，掉头就走，然罢了晚了。

初春时节，杏花缀满枝头，打落翘檐上。

这是要坐下细审了。

可晏子萋是太傅府令媛，若在贡士所留下玉印当真是她，又怎会跟烟花水坊之地扯上干系呢？

言罢一头扎进处所内，落个耳根清净。

为宫中殿下代写策问的事是万不能交代的，若叫他晓得本身私查晁清的案子，更是吃不了兜着走，眼下只能认了这哑巴亏。

六合又落起雪，雪粒子落了柳朝明满肩，融入氅衣，可他悠长立于雪中，仿佛感受不到酷寒。

“过来些。”沉默半晌, 他叮咛道。

孙印德翻了翻茶盖，慢条斯理道：“本官问的是本日么？”

孙印德昂首往天上瞧了一眼，教唆小厮将椅子安在庑檐下，一边饮茶一边道：“你觉得本大人不知，你能有甚么私事？八成是寻到门路，去查你那位故旧的案子了吧。”

翘檐下，墨客双眼如月，笑意要溢出来普通，双手递上名帖：“鄙人姓晁，名清，字云笙，不巧，与兄台恰是同科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