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二六一章[第2页/共4页]

这才是真正的柳朝明。苏晋感觉好笑, 叹本身初见他时, 还在想人间有此君子如玉，亘古未见。

现在又当如何称呼他呢？首辅大人？摄政王？不, 他搀扶了一个痴人做天子，现在，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君王。

孙印德掐死杨知畏的心都有了，状元游街，众百姓争相竞看，当真有人肇事，混在百姓里头，哪能那么好抓？

苏晋没有动。两名侍卫上前, 将她拖行数步, 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

这平生荒腔走板行到末路，不如随逝者而去。

他叮嘱道：“虽申明日留你在衙署调剂是以防万一，但孙印德毕竟是个靠不住的，你这一日要多留意些才好。”

柳朝明这才瞥见她唇畔悲切的笑意。曾多少时，阿谁才名惊绝天下的苏尚书向来荣辱不惊，寡情薄义，竟也会为一人悲彻至绝望么。

内侍推开紫极殿门，扯长的音线唱道：“罪臣苏晋带到――”

六合又落起雪，雪粒子落了柳朝明满肩，融入氅衣，可他悠长立于雪中，仿佛感受不到酷寒。

苏晋顿了一下，只好大些声气重新讲起。

当时柳朝明便感觉她与本身像，一样的腐败矜持，一样的洞若观火。

囚车等在午门以外，她戴上枷锁，每走一步，锒铛之声惊响六合。

柳朝明却不置可否：“你看着办。”

雨细了些，春阳摆脱出云层，洒下半斛光，将退思堂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他排头立在车马前，投其所好地就教：“柳大人，不知苏知事躲懒旷值，私查禁案，数罪并罚，该是个甚么措置？”

“尚书大人本已了结生念，大人那般奉告她，怕是要令她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苏大人在朝野权势盘根错节，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今圣上又是假作痴傻，如有朝一日，她得以返京，与大人之间，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外头风雨交集，贰心心念念后生的安危，听了这话，就势道：“便命他出去发言。”

“过来些。”沉默半晌, 他叮咛道。

隔得近了，苏晋便抬开端，哑声问道：“明华宫的火，是你放的？”

张石山面色不虞：“堂堂京师衙门，连个知仪守礼，调剂坐镇的人也找不出？”

苏晋揣摩半晌，摸索着问：“大人的意义是拿这死囚做文章，当真有仕子肇事，杀一儆百？”

柳朝明心头微震，却咂不出此中滋味。很久，他才道：“你反叛犯上，勾搭前朝乱党，且身为女子，却假作男人入仕，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本日放逐宁州，长生不得返。”

一朝江山易主, 青史成书。

春雷隆隆，急雨下得昏天公开，柳朝明神采森寒，再耐不住性子听下去，将茶盏往案上一搁，怒斥道：“是没人教过你该站在那里回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