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一章[第1页/共4页]

柳朝明并不起家，而是道：“殿下，苏知事是都察院传进宫审判的，现在犯了错，也该由都察院一力承担。”

眼下朝臣宫人俱在，朱悯达听得这一声“姐夫”，黑着脸斥道：“猖獗！”

数年以后，苏晋升任尚书，位极人臣，沈奚因一桩小事栽到了她手上，便套友情问她，可否看在好友的面子上，私底下惩罚则个算了。

却说沈奚有两个倾国倾城的家姊，此中一个嫁给了朱悯达做太子妃。是以他虽是臣子，幸沾得家姊仙颜的荣光，混成了半个皇亲国戚。

端立在一旁恐怕他十三哥想不通自行了断的朱十七赶紧道：“在呢在呢。”

朱悯达与太子妃豪情甚笃，对这名常来常往的小舅子也多三分宽宥，并不计算他没分没寸，而是道：“你先带十七回东宫，等本宫摒挡完此办事件，归去一起用膳。”

沈奚嘻嘻一笑，看向刑部大牢的方向：“我啊，我有个仇敌快死了，我来给他送一顿上路饭，毕竟做了一辈子仇敌，也是缘分嘛。”

面前被沈奚搅和得鸡飞狗跳，朱悯达却在这喧哗中沉着下来。

朱悯达目色阴鸷，嘲笑一声问道：“若本宫要他死呢？”

夜雨风灯，映在柳朝明眼底化作深深浅浅的光，苏晋抬眸看他，轻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朱悯达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挣扎的朱南羡，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断交请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不过是一名从八品知事，即使胸怀斑斓之才，在巍巍皇权之下，也只是一只蝼蚁，而他贵为太子，想杀一只蝼蚁，就这么难？

柳朝明也转头望向这夜中雨，似是不经意道：“风雨不歇，但能得一人同舟，也是幸甚。”

柳朝明道：“殿下恕罪，微臣并非此意。但苏晋冲犯太子殿下，微臣自发难辞其咎，殿下若要惩罚，便连微臣一并惩罚了罢。”

羽林卫愣愣地看了眼手里的麻绳。

朱南羡转头看他一眼，仿佛不想多说，只问：“你来干甚么？”

沈奚嘻嘻一笑，这才施施然拜下。

柳朝明的脚步一顿，回过甚看她锁眉沉思，轻声问了句：“在想甚么？”

沈奚一本端庄地盯着他，说道：“这事儿就奉告我们，在这深宫当中，养猫不如养鸟，养鸟不如斗蛐蛐儿，古今百代君王，数万皇子，爱斗蛐蛐儿的多了去，因玩物丧志杀猫诛鸟有之，可你听过灭蛐蛐儿的吗？”然后他嘻嘻一笑，抬高声音道：“殿下，微臣新得了一只蛐蛐儿，起名‘虎将军’，一对长须威风得紧，看你如此郁结难明，不如微臣将它进献给你吧？”

方才朱悯达以本身做筹马的一番性命买卖，苏晋怎会瞧不明白。

在景元帝残暴的苛政下，被矫枉过正的朝纲无不彰显着一种岌岌可危的君臣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