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二二七章[第1页/共3页]
许元喆转过脸来,认出苏晋,浮泛无光的双目浮上些许神采,倒是悲惨的,他张了张口,除了一句“苏先生”,甚么也说不出来。
赵衍缓缓吁出口气,迈出值事房,劈面瞧见端着盏茶走过来的柳朝明,不由问道:“你昨夜办甚么急案去了,如何让苏晋在你隔间歇了一夜?通政司的信不是今早才到么?”
“就如何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带着纷繁心境入眠, 竟也几近一夜无梦。
南北一案的重犯裘阁老与晏子言等人被关在了刑部大牢,而五日前,被指舞弊的南边仕子已下了镇抚司诏狱。
苏晋一愣,垂眸道:“赵大人曲解了,昨夜柳大人说有急案要办,并没歇在值事房,下官也是今夙起家后撞见他返来取卷宗,才晓得他已去了公堂。”
他转回脸,盯着屋梁道:“他们都不信我。”
不然如果因他没安排好住处令左都御史大人失了清誉,他罪恶就大了。
苏晋只能握紧他的手。
柳朝明叹了一声,对韦姜道:“劳烦韦大人,可否为他换身洁净衣裳,找个处所葬了。”
许元喆已被人从诏狱抬出,安设在镇抚司办事房的一处耳房中。饶是苏晋再有筹办,看到许元喆的一瞬也愣住了。
许元喆听到这句话,眼泪便流下来了。
苏晋唤了一声:“元喆。”
锦衣卫自设立以来,过手案子无数,虽不说桩桩件件都能拿捏安妥,底下校尉刑讯时出个差池,死个要犯,也是常有的事。
柳朝明不置可否,只问:“是仕子的供状出了题目?”
苏晋想到这里,眸色一黯。
两人说着话,都察院的回廊处走来三人,打头一个身着飞鱼服,腰带绣春刀,竟是锦衣卫批示同知韦姜。
赵衍找端出一副端庄色:“哦,我不是这个意义,就是一大早通政司来信,有些焦急。”
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实则松了一口气。
恍恍当中,只能听到无边的雨声, 与柳朝明那句“苏时雨,你可愿来都察院,今后跟着本官, 做一名拨乱归正, 守心如一的御史”。
苏晋的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她在榻前蹲下身,说:“元喆,我晓得,你没有舞弊。”
不是不肯。
苏晋不晓得长此以往是荒腔走板越行越远,还是能在寂无火食之处另辟门路。
大量的血从许元喆嘴边奔涌而出,早已干枯的双目暮气沉沉却未曾合上,苏晋乃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他的明净,起码她会记得,记一辈子。
韦姜见了柳朝明,抢先拱手一拜:“柳大人,敢问京师衙门的苏知事可在都察院受审?可否借去镇抚司半日?”
“每回发榜,都是我最欢畅的时候,桂榜,杏榜,传胪。我至今都记得,传胪那天,唱官把我的名字唱了三次,说我是进士落第,一甲探花,我真是欢畅啊,我想我寒窗十年,风檐寸晷,统统尽力总算没有付之东流。可事到现在,我发明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