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一九零章[第2页/共4页]
长平侯过世后, 灿烂一时的侯府徒留一个空架子, 幸亏圣上念任暄谦恭有度, 御封他为礼部郎中。
任暄心道不好,只盼着菩萨的肩舆能隔开全天下,甚么动静都听不见才好。恰好菩萨就在他跟前落了轿,轿前的掌灯陪侍还和和蔼气地号召:“小侯爷早,少詹事大人早。”
晏子言“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又眯着眼问:“小侯爷拿这话来问我是甚么意义?狐疑我将人劫走的?”
苏晋听声音耳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恰是那日在大理寺给她送伞的阿谁。不消猜,另一名一露面就叫天下寂静的便是左都御史柳朝明柳大人了。
中午门前,车马止行。又因宫中为消弭火患,禁了诸臣灯火,只要二品以上大员可乘轿提灯而入。
苏晋昂首直视晏子言,摊开右手:“那么依少詹事所言,小人手里的这枚玉印是假的了。”
任暄没想到这一茬儿瞒天过海落到柳朝明眼皮子底下竟被一笔带过,大喜之余又有点劫后余生的幸运,忙拉着晏子言拜别了御史大人的官轿。
明日是殿试,任暄在衙署查对了一日贡士名录, 比及散值归家,已暮色时分了。
金水桥另一头照来一星亮光,众朝臣本来凑在一处瞧热烈,被这亮光晃了眼,俱作鸟兽散。
任暄细心将密帖收了,想了想问:“你甘冒此风险,但是在京师衙门呆不住了?我在吏部有熟人, 说是詹事府录事有个缺, 虽只是九品, 好歹在东宫部下做事,比起京师衙门面子很多,你可成心?”
苏晋只当本身是个长重了样的,旁若无事地看着晏子言,张口问道:“甚么苏时雨?大人是不是记岔了?”
二品以上大员因不必等待灯火,没几个早来的,能五更天到中午门的,约莫只要都察院新上任的铁面菩萨了。
任暄非常谦恭:“安然哥子谈笑了,少詹事不过是瞧着我换了个面熟的陪侍,随便问了几句。”言罢还给晏子言使了个眼色,意义是大事化小。
苏晋道:“是,我也狐疑这个。”
是夜,苏晋依任暄之言,就近歇在侯府。翌日四更起家,仓促用过早膳,上了马车,任暄又问道:“这朝廷高低,除了翰林那老几个,贤弟便不再识的谁了罢?”
她已百日不见天光,大牢里头暗无天日,充满着腐朽的尸味。每日都有人被带走。那些她曾熟谙的,靠近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正法。
苏晋一时沉默,未几才道:“小侯爷既在礼部,必定晓得晁清失落一事吧。”
他咧嘴笑道:“你文章太好, 就这么交给殿下, 他也不能用的。我稍后会于取辞措字上做些窜改,你放心,毫不让翰林那老几个瞧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