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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倒是慧安宴请各府夫人蜜斯前来赏花的日子,席面设在花圃中,六月恰是赏荷的时节。

姜嬷嬷闻言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才上前道:“老太君且莫说这话,叫老奴听了心中不舒坦。老太君既知三少爷是个最重情的,便也该晓得纵使有了三少奶奶,那也是不能替代了您了,您便是为了三少爷也是要好好爱重本身的身子才是,三少奶奶家中已没了长辈,这将来她为您添了重孙,还得您多看顾教诲着呢。”

姜嬷嬷哽咽了下这才道:“老太君真不肯奉告老爷和三少爷,这将来难道是叫他们惭愧难过。”

关元鹤见她目光晶亮亮,隐含着戏谑,不觉发笑,道:“我向来不喜穿亮色衣裳,今儿这般和你这一身倒也相称。一会另有的忙,快些用膳吧。”

定国夫人见关白泽面色庞大,没再说下去,便沉吟一声,接口道:“锦奴的心机也不是一两日了,那孩子倔,早已盘算了主张只怕劝也劝不返来,拦也拦不住。他情愿另过便另过吧,到底这些年是你亏欠了这孩子。我也晓得你的心机,一来锦奴到底是你的嫡宗子,这府中论理也是该他媳妇筹划着的,再来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是担忧锦奴性子冷,怕将来他再不保全卓哥儿几个。想着叫他那媳妇早日接掌了中馈,如许也能多留他两年,在一处过的时候久了,便是吵喧华闹也能生出些情分来。待得将来真分了家,就是想掰扯也掰扯不开了,就算锦奴心肠硬,安娘那孩子也会多劝着些。这事今儿既锦奴推了,等来日安娘过来,我和她说便是,安娘这孩子懂事,想来会谅解一二……”

定国夫人闻言便也笑了,安抚地拍了拍姜嬷嬷的手,道:“是,是,都听你的,我还得等着抱大胖重孙呢,是不是又该喝药了,扶我起来吧。”

定国夫人说着又是一叹,关白泽听定国夫人提起这些,不觉面露黯然和追悔,半响才接口道:“当年是儿子胡涂,一时肝火攻心……现在说这些也已是无用,锦奴贰心中虽有恨,但到底还顾念着母亲您,是个重孝重情的。皇上暮年授意儿子搀扶淳王,儿不敢违逆圣意,何如淳王资质不佳,又脾气残暴,行事过火,欠沉稳内敛,毕竟非可造之君……当年舒云之事皇上心中清楚了然,也知锦奴和儿子有隙,锦奴离家,弃文从戎,天子能放心肠用他,也算是一件幸事。现在目睹着淳王失势,新帝即位便不会容我关家,世家虽名声显赫,可若手中不能掌兵便不能悠长。儿子早已想好,这些年渐渐放权,待机会一到便请辞归隐,带着一家高低回江南老宅去,如果能满身而退故而万幸,即便将来新帝还是不肯放过儿子,儿子放权多年,想来有锦奴在,儿子一人抵命也便是了,新帝也不会过分难堪我关家。卓哥儿是个不成器的,却也是功德,免得将来他走了宦途反倒会扳连锦奴。我关府一族只要有锦奴在,便就不会真正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