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风陵托孤－1[第1页/共4页]

次日凌晨，有为一袭轻衫，信步出门而去。观中道人劝说，阴天风大，不宜前行。有为目睹四周群山间云雾如轻纱普通飘忽无定，天气青冥，烟升深谷，好一派神仙天下，心中极是神驰，因而谢过道人美意，兀自前行，经擦耳崖，步彼苍龙岭。雾气甚浓，沿脚下恍惚的石级缓缓而上，忽而山风凛冽，吹开面前迷障，只见两侧皆是深渊，如行龙脊，衣袂舞动，心神飞扬。念及典故中说，韩文公当年便是在此地抛书而泣，得遇神人互助方才安然达到劈面的山岳。有为心中一笑，阔步向前。行至一半时，日光渐亮，云雾消逝，山头一片金红，让人怦然心动。

四人互递眼色，领头的抿了抿嘴，喝道：“一起上！”

“你是干甚么的？”领头的被有为的身法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横刀胸前，面色有些严峻。

有为道：“鄙人知名小卒。不过你们四个大人欺负两个孩子，是甚么江湖端方？我既然赶上了，那就得管。”

虽说不肯去想，东方麟即将出阁的究竟经常不由自主地呈现在有为的脑海中，本来意欲南下流历，可到底惊骇离得近了，惹起更多思路，摆布盘桓后，有为俄然决定转头向西。当时他正行至开封府，因而沿着黄河南岸而行，经洛阳，陕州，潼关，到了西安府地界。有为一起均作游方道人打扮，路过州府大县便逗留数日，行医卜卦积累盘费，过名山古迹亦随性流连。中原要地人文集萃，昔年只从书中读来的地理风景，现在切身明白，别是一番深切民气。行过陕州后，百姓多操关中口音，平常做派，饮食风味垂垂与河南相异，秦风愈浓。及近潼关卫，军屯渐多，有为便发明一些镇集村庄里民风刁悍，常常为了些小事就聚众殴斗，因而仓促路过，未加逗留。过了潼关便是华州。

及近峰顶，公然有小道观一座，屋舍陈腐，旁有一小畦菜地，一羽士正在地里摘菜。有为上前见礼，申明来意，那羽士倒也随和，只说屋中粗陋，怕客人嫌弃。有为天然不介怀，给了羽士一些布施，在小道观里住了下来。落雁峰是太华山之巅，俯瞰众山连缀，云霞蒸蔚，澎湃之气，让人一意流连。

太华山自古便是羽士修行的福地，亦是全真派一支，华山派的道场合在，由金代七真人之一，广宁子郝大通初创，历经数世，道众广布中原，香火鼎盛。有为曾听师父说过，自家师承最早乃自丘处机的龙门一派，不过早已离宗自主，但和华山派也算是殊途同源。但是，上回武当山的经历还是让有为耿耿于怀，心中对这些王谢的羽士有些莫名的顾忌，因而上山前又换上俗人衣衫。

领头的迎了上来，手执单刀，工夫尚可。山道狭小，二人对上手后，其他的人只能站鄙人面看着，插不上手去。少年到底年纪小，较着不是那领头的敌手，几招过后，后肩被刺了一刀。领头的跳开一步道：“马少爷，别做傻事了。跟我们归去，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当家的也不会难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