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第1页/共7页]

舒阁老又道：“坐下说话。”

沈清月脑筋里乱过后，垂垂沉着下来，她攥着冰冷的手掌心，问方氏：“真定陈家？哪个陈家？我如何从未传闻过？”

两人皆是欣喜。

方氏不晓得沈清月要做甚么，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子，道：“孩子，你可别犯傻！此事关乎你毕生前程啊！”

顾淮还是不敢轻信，他身材略微前倾，直直地看着舒阁老，他的靴面悄悄鼓起，双脚紧抓空中。

莫非她外祖家出了甚么事不成？！

他无法地笑了一下，他一个翰林，都多少年没和“躲”字沾上边儿了。

舒阁老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一本端庄道：“未曾与你谈笑，是她。”

顾淮仿佛明白过来，他道：“中堂的意义是，门生直接与沈家做亲，您不出面，但婚事成后，您愿认下这一门婚事？”

说罢，舒阁老抬眉瞧了顾淮一眼。

方氏眼下的意义，便是要她请陈家替她联络上她的外祖家，请她外祖家出面，禁止这门婚事。

沈清月浑身僵冷，如坠寒潭，木木地看着丽纸糊的窗户，朦昏黄胧的花窗，透出一点点内里风景的表面和剪影，但如何也不清内里的风景，偶有夏风吹拂，纸窗户往镂空之处轻微凸起，紧紧地贴在雕花上吃紧颤抖，很有些在劲风中软弱无助的意味。

一个初入宦途的翰林，获咎了阁老，除非熬死舒家人，不然很难出人头地。

舒阁老嘴角略扬一下，他早听胡掌柜说了，顾淮与周学谦两人，都对沈清月成心。

顾淮微愣，拱手答道：“前几年因家父家母接踵过世，门生一向守孝，厥后一心招考，家里又没个长辈，婚事至今不决。”

这一折腾，就快中午了，舒阁老略坐了一会子，他的儿子舒行益与嫡长孙舒良信先赶了过来。

舒阁老点头道：“正有此意。”他看着舒行益道：“你也去，我先一小我见见她。”

顾淮作着揖，不肯起来，声音有些发颤道：“中堂，门生虽未结婚，可……可门生心中已有属意之人，现下还未提亲，不过是因有些其他考量，怕冒昧才子。门生非卿不娶，中堂美意，门生实在难从！”

沈清月稀里胡涂，握着方氏冰冰冷凉的手，道：“二伯母，这是如何了？”

舒阁老与顾淮第一次正式见面！阁老言语之间虽很随和！但他的官威实在逼人！顾淮非常谨慎谨慎！低着头！若非需求对视！视野始终只规矩地落在阁老的衣领上。

舒阁老开初只与顾淮说了些读书人的事！谈一些四书五经里的东西！意为让他放松一些！乃至还用心挑了《尚书》里的内容闲谈。

舒阁老“哦”了一声，又道：“人间少有情痴人，情意相通尚不敷至你这般专情，莫非你与那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