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逝（三）[第1页/共4页]

在宗法上，老夫人是萧南佳耦独一的嫡派长辈，现在她亡故了，他们伉俪必须哀伤过分、乃至描述蕉萃，至于接下来那三年的孝期，他们两口儿更要严格顺从古礼守孝。

老夫人是女子，天然由靠近的女眷停止此礼。

崔幼伯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该行的礼数，他爬起来，接过崔守义抱着的衣服，折回炕前，萧南也跟着起家，帮老夫人将那身衣服换上，崔幼伯则将一块殓巾谨慎的盖在老夫人的身上。

直至此时，崔幼伯佳耦才跪倒在地，放声痛哭：“阿婆，阿婆，您不要丢下大郎/乔木啊……”

大殓完成，众亲眷围着棺材又是一阵大哭。

实在，如果严格遵循古礼，老夫人是没有资格含珠的，‘天子饭以玉，诸侯饭以珠，大夫以米，士以贝也’。

萧南在众女眷的帮部下，给老夫人换了寿衣，彼时的寿衣都是夹衣或者棉衣，包含用来包裹尸身的衾，都是提早筹办好的，尺码也放宽了很多，萧南给老夫人穿寿衣也不是很困难。

秦妈妈见萧南站立的姿式很古怪，心知她这是腿麻了，半抱半拉的将萧南挪到灵堂西侧的耳房，然后扶她坐在南窗临窗大炕上，本身哈腰用力揉着萧南的膝盖和小腿。

不过期下对此的要求已经不那么严格，老夫人的品级也高，又是寿终正寝（无病无灾、不是客死、不是非命、更不是短命），偶有僭越，别人也不会说甚么。

人的体能有限，就算是萧南再至心哀伤，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可没眼泪的时候就是流不出来。

萧南已经换了斩衰的丧服，即用最粗糙的生麻布裁制的丧服，边缝处没有任何润色，看着有点儿陈旧的感受。头发也用生麻布梳成丧髻，不戴半件金饰，脸上的淡妆也早就被泪水冲掉了。

天气渐黑，灵堂上的蜡烛已经扑灭，堂前几案上摆放着各种祭品，几后则安排了一口空的棺材。

荣寿堂大丧，崔幼伯两口儿都在灵堂忙着，后院也就没人打理，虽有铁娘子和玉竹，但她们毕竟是婢子，有些事儿她们还真不好措置――比如欢迎前来吊丧的贵妇们。

崔守仁颤抖的拿着一束极新的棉丝，悄悄送到老夫人鼻下，见那轻柔的棉丝涓滴不动时，这才老泪纵横的泣道：“阿、阿姊，阿姊――”

一边揉着，秦妈妈一边说：“小娘子和小郎君都好，多亏了四娘，自老夫人仙去后，四娘便主动过来帮手，若不是有她坐镇，内院哪能这么别扭？”

四周奉侍的丫环婆子们，听到仆人们的哭声，也都纷繁下跪，双手抚面跟着哭泣。

秦妈妈忙跟他施礼。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叹一声，不答反问：“娘子，你可知为何阿婆会这么早拜别？”

四娘是未嫁女，幸亏已经订了亲，现在过来帮堂嫂主持中馈，那些来吊丧的女眷见了崔蘅，都忍不住交口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