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宴》下[第1页/共5页]

“轩之，你不要哭丧着脸嘛。”白姬道。

“那是蜘蛛腿。”

元曜蹲下去细看，模糊认得是他昨晚和白姬，离奴去的马府。元曜的目光移向花厅，花厅中心摆着一张很大的木桌，木桌上仿佛还剩有夜宴的残羹残羹。

元曜循着声音昂首望去。一条手臂粗细的白龙正盘在树枝上睡觉，白龙的视线微阖着，鼻翼悄悄地翕动，它通体乌黑晶莹，犄角回旋如珊瑚，身材柔嫩如云朵。一只小黑猫也懒洋洋地睡在白龙中间。

在元曜弯下腰狂吐之前，离奴缓慢地抢过了木雕。回缥缈阁的路上，元曜的脚倒是不疼了，他又开端吐得翻江倒海，几近呕出苦胆。

元曜醒来时，已经是上午风景。阳光光辉，鸟鸣山幽，他正躺在一片荒草丛中，头上是一棵如伞的树冠，没有富丽如宫阙的马府，也没有眼里长草的墨客，乃至连白姬和离奴都不见了。

元曜还是赤着脚，每在地上走一步，脚就被碎石子硌得疼。

说着，老太太又流下泪来。

“老太君客气了。菜肴如此丰厚，如何会粗陋？”白姬笑道。但是，她几近不动箸，只是喝着虎魄杯中的镜花蜜。

元曜顺着离奴的目光望去，离他十余步远，有一座破败的荒塚。一架乌黑的骷髅透露在阳光下，它的眼眶里，长满了杂草。

白姬、元曜、离奴走到老槐树下，只见树下有一个大洞，一群红褐色的蚂蚁正在忙繁忙碌地进收支出。

“吵死了！”黑猫不耐烦隧道：“眼睛里长草的墨客？是不是躺在那边那一个？”

“小生……打死都不再去了……”元曜哭丧着脸道。

元曜迷惑隧道：“这些都是甚么菜，如何这么腥腻？”

“白姬，马府和马老太君上哪儿去了？！另有，小生昨晚梦见了一个眼睛里长草的墨客，太吓人了！”小墨客冲动到手舞足蹈。

“为甚么不能比？人和非人，都是众生。”

“小生感觉，人和非人还是有着奥妙的辨别。”

小墨客高兴隧道：“固然有些菜很腥很腻，但是很甘旨。”

“甚么奥妙的辨别？”

夜宴中，马老太君把元曜当作失而复得的爱儿，一个劲地给他喂食。元曜心善，怕马老太君悲伤，也就一个劲地吃。

元曜低头。

元曜吓得两眼翻白，晕了畴昔。

宅院门口，一只褐色的蚂蚁缓缓地趴下台阶，去往草丛中了。

“白姬，马府在那里？你不是来收屋子的吗？”元曜忍不住问道。

“离奴不是也吃了很多虫子吗？他现在没有吐啊。”

马老太君端起一个荷叶纹六曲银盘，内里装着白花花的肉，晶莹乌黑。她用银勺剜了一块肉，喂进元曜的嘴里，笑道：“这个清蒸肉芽不腥。来，来，我的儿，再吃几口……”

马大道：“那穷墨客又酸又腐又聒噪，不如孩儿带人去将他乱棍打走，何必给他草药和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