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第2页/共4页]

“你这小孩儿哭起来如何没声没息的。”那人哂笑一声，垂了手。广大的袖摆从腕上落下去，挡住了枯瘦的五指和血迹。

闻时个头小不稳妥，走得踉踉跄跄。

他闻声沙沙的脚步声响，很轻，像轻风穿林而过。接着，一小我在他面前站定了脚步。

“攥了半天恐吓人，也没见你扔谁。”他又说，语气带着几分无法和逗趣。

“瞪着我干甚么。不信你闻闻，有血味么？”他瘦长的手指伸过来，指节碰了一下闻时的下巴颏，把那两滴悬着的猫泪擦了。

小孩迟疑着，支支吾吾不答。倒是另一个年事稍小一点的，虎声虎气地说：“他是鬼。”

那人说：“你管吃管喝么？管就能养。”

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仍然盯着那只已经硬了的鸟。

闻时终究抬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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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颤了一下，仿佛想昂首，也想出声讨回小鸟。就感受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说：“如何不叫人？”

他低头看着本身的手，用力搓了一会儿，直搓到乌黑的皮肤发红，几近要破皮，也没能把那些黑雾搓掉。

走了好久，闻时终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声音很低，带着小孩特有的闷闷的奶气。

“没大没小。”尘不到说。

他仿佛很小，小到中间的桌台都比他高。

连他本身都不敢信。

那人静了一会儿，答道：“不脏。”

其他小孩纷繁出声，仿佛想讨情，但因为年纪小又不太会说话，都是支支吾吾，这就显得杵在一边的闻时更加孤零零的。

梦里年纪小，他的手也很小，沾了一点石头上的灰，并不洁净。最首要的是，他的手上缠着玄色的雾，缭环绕绕。

这么一扔，他就看清了本身的手。

他惶恐地想。

“下回，事情听明白了、看明白了再说话。”那人说完垂下一只手。

“怕甚么？”那人仍然慢声慢调。

余光里另有几个孩子在屋里，也比他高。他们扎堆站在另一角，离他远远的，泾渭清楚。

他干清干净的那只手背到身后，仿佛轻捻了一下。比及再伸过来摊开手掌，那只被闻时摸死的鸟就那么窝在他掌心，脑袋蜷着，胸前的绒毛疏松圆润，像个毛团。

可或许是那人语气温沉如水，或许是对方的手很大，几近能护住他全部后脑勺。他的脚不知不觉往前挪了一步。

闻时终究有了反应。

他们很怕他。

闻时挣扎了一下，没能抵过本能，老诚恳实被他牵着往前走。

其他几个孩子都噤了声，朝旁让步了几步。

面前的人仿佛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闻时闻声他温温沉沉的嗓音重新顶响起：“山下的话那么好听，你胆量又这么点大，何必在这呆着呢？多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