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御猫北上[第1页/共3页]

小寺人俄然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太皇太后看着面前一介宦官：“阿谁雪夜至今已经多少年了？”

那一日，风雪满都城，大寺人悍然出城。

楚人凤服侍摆布，煎药喂药，一刻也未曾停歇。

大寺人充耳不闻，尽管站在那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要听到北边传来的动静，才会透暴露些许情感颠簸，藏在大袖中的双手用力儿攥了攥，青筋透露，半晌方才松开，手心一片血红。

太皇太后神采黯然失容，平时对赵督领的苛责唾骂变成了驯良语气：“督领，你过来，哀家有话要问你。”

赵督领衣袖无风主动，白发飞扬，神采狰狞如同厉鬼。

大寺人扭身，衣袖飘摇，出了慈宁宫，小寺人余庆已经在内里恭候多时，仿佛晓得了将要产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喊了一声：“阿爹！”

赵督领蓦地睁大眼睛，快步走上前去，语气说不出的焦心：“能肯定是拓跋龙野？”

“十四年零三百二十一天，顿时就要十五年了。”

血红配血红，一道无可对抗的血煞之气直通六合，搅动天上星斗。

太皇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覆盖到大寺人的双手上：“本来已经这么久了，亏你记得这么清楚，哀家不是气你，哀家是气本身。”

赵督领微微一笑，伸手冲着余庆招招手：“常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叮咛的也都叮咛了，阿爹有最后一句话要对你说。”

当老祖宗咬牙开口的怒骂“如果元昊有个三长两短，哀家......”

赵督领不应时宜的抽脱手挡住太皇太后如同老树皮的双手：“主子晓得，老祖宗是主子见过最仁慈的人。”

赵督领转过身来，眼中有了慈爱：“这几年难堪你了。”

杀人如麻、臭名昭著的大寺人顿时泪如雨下，用袖子胡乱擦着脸颊，低声哭泣痛哭，像个孩子，眼泪、血水、鼻涕、浓水，一涌而出。

“老祖宗，您别说了，这都是做主子应当做的。”赵督领低头说道。

“仁慈？仁慈不顶用的，你看看这个天下给了我李家甚么？家破人亡，子嗣残落，现在只剩下元昊，还在长城以北存亡未卜。”老祖宗老泪纵横：“阿谁雪夜以后，哀家晓得仁慈在这个世道是最要不得东西。全天下都欠我们李家的，而我们李家始终欠你赵督领一份情。”

太后更怒：“你早该死了！！！”

楚人凤忙向前拍了拍太皇太后的后背，小生提示：“老祖宗，您重视一下身子，陛下顿时就能回宫了。”

北魏，太安城，慈宁宫。

老祖宗多次出口唾骂，骂他老狗，一辈子只能做个不健全的宦官，身后不得超生。

赵督领沉默无语，是啊，我早该死了，死在阿谁天上人齐入京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