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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程远，奉我军统帅之令，向信昭公致以问候。”

许裴也是演技高深之人，反应才气让人叹为观止。

程远面色淡定地说出来意，“令文公之女，哀思亡父膝下苦楚，大胆借用亡父之名，向信昭公您讨个嗣子，持续许氏二房血脉。若无孝子摔盆，想来令文公在地下也难以安眠吧。”

韩彧心尖一凉，方才的猜想已经被证明了。

亦或者说——

他目光移到韩彧身上，对方对他使了个眼色。

废话大半天，终究要上正菜了。

观其表面，身上罩着一袭枣色广袖鹤氅，腰挂玉佩锦囊。

韩彧接过信函再转交给许裴。

比方程远敬赞成裴为“信昭公”，这就让他非常熨帖。

程远一一应对，绕开许裴挖的小坑。

国度都没了，很多称呼天然也要做出呼应窜改。

这不但仅是一张纸，上面还承载了许斐一家长幼数条性命。

程远面上也透暴露怜悯，但内心如何想，没人晓得。

他问程远，“令文的遗书，先生可带来了？”

能传承血脉的儿子都死洁净了，只剩一个嫡女，可不就是绝户？

许裴帐下其他臣子也跟着安慰几句，许裴这才止住了眼泪，收敛面上的哀思。

除了私印，这张纸上别说一个字了，乃至连一个污点都没有。

程远固然年青，天赋也没那些个妖孽可骇，但如何说也是接受数年高强度事情、对付各个谋士还能游刃不足的人，许裴的摸索被他不动声色地借力打力，不知不觉主导话语节拍。

现在天下大乱，各个诸侯身上的官职已经没了多少意义。

许裴声音沙哑，模糊有些哽咽。

许裴仓猝拆开，但内里只要一张盖了许斐私印的竹纸。

有的时候，仇敌的体贴一定就是体贴，极有能够是个大坑。

绝户？

许裴的神采和缓很多，端着笑容摸索程远。

程远道，“山瓮城破，追兵如天罗地网，连缀不断。令文公几番突围苦战，不慎与妻室后代失散。他为了找寻妻女，不得不掉转转头。何如上天作弄，不但没找到妻女，反而遇见数波追兵。一番鏖战，最后只剩两名保护。后有追兵，前无活路，令文公这才不得不悬吊自缢！”

半晌后，许裴晓得本身没体例撬开程远的嘴，只能撤销不该有的动机。

程远佯装烦恼，抬手重拍脑门，嘴里自责道，“请信昭公恕罪，方才见您如此驯良待下，一时有些痴了，不觉忘了来意，几乎迟误大事。除了问候，另有一封信函要交予信昭公。”

暖场结束，终究要到了“图穷匕见”之时？

许裴心神体味，单刀直上天问，“卿来此，不但仅是为了问候吧？”

许裴怒道，“令文如何会绝户？他膝下子嗣颇丰，三子三女尚在，怎会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