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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校尉――”

二人都是从秦恭这个年纪过来的，当然看得清秦恭对许燕筱的心机。

一刻钟不到，方才逃脱的悍贼被马队标兵一个一个绑了返来，叠罗汉普通丢在地上。

晚到一步并非他的错，但对于秦恭而言，未能护住旧主一家长幼倒是他的过。

夫人士族出身，一贯重视小我名声和家属名誉。

不出不测，这具男尸便是许氏许斐，秦恭的旧主。

程远脾气很好，碰上这么好说话又保全大局的监军，对于统帅而言也是幸事。

程远气喘吁吁地上马，远远瞧了一眼，抬手从马背背着的箱子中取出披风。

秦恭道，“对，哪怕你要将他们凌迟，将他们千刀万剐，末将也情愿为你递刀片。”

秦恭担忧她看到血腥的画面，但又不会回绝她的要求。

程远轻叹一声，拍了拍秦恭的肩膀，安抚几句，“秦校尉，节哀顺变。令文公身后事还需您办理呢，他留下来的妻妾家眷也需求人安设。现在不是沉湎仇恨的时候，逝者已矣，生者如此。若令文公泉下有知，定然也但愿她们下半生能获得善待。令文公旧部，大多已经战亡，现在只剩秦校尉能扛起这份重担。如果您被仇恨冲走了明智，谁来照顾这些老弱妇孺？”

他这会儿不敢凑到许燕筱面前，恐怕勾起对方的心伤。

只一眼，他便看得双目通红，方才消下去一点儿的戾气重新涨了上来。

瞧着狼狈不堪，哪儿另有涓滴士族贵女的仪态？

做完这些，他才偶然候见一见许燕筱。

秦恭想着，或许大夫人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想旁人对着她尸身指指导点吧。

秦恭不敢靠得太近，声音也轻柔了好几度。

程远进了农院，发明里躲着几个衣不蔽体、惶恐严峻的女子，院内大树上还吊着一具男尸。

“秦校尉，内里发明一具悬吊而死的男尸――”

秦恭道，“做，虽是个邃密费时的活，但这是他们应得的。”

“那你方才笑成那模样？”

秦恭快马加鞭，但跟着他的后续军队也很快赶到。

过了一会儿，她失控地嚎啕大哭，声音都哭得沙哑了。

一番推搡，正室夫人身上的衣服几近碎成了布条。

程远将披风递给他，秦恭这才回过神，抬头瞧着程远。

欺辱令文公家眷长幼，这笔账需以鲜血了偿！

许燕筱本来还能哭泣，压抑着声音。

程远不是小天真，但也没见过太血腥的场景，许斐面色乌青，长舌从口中吐出来，看得程远心头一跳。他别过脸，批示兵卒将人从树上抱下来，好生安设，再蒙上白布保全部面。

秦恭道，“你要钝刀还是锋利一些的？”

悍贼心急撕扯，那里会安循分分脱人衣裳？

程远这番话，说得合情公道，秦恭只能强忍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