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米(1)[第1页/共5页]

“姨，你看我们第一次见，就如许，”她话未说完，低下头。

“我找的人是我亲外甥女，她留给家里的地点就是这儿。没准她搬走了？”

小米洗完澡，穿戴短短的寝衣。她找出一件新的T恤衫，说，“姨，你明早再回旅店吧，这衣服沐浴后夜里穿，这沙发是床。”她拉开两个扶手，公然是个单人床。

我哪有睡意。小米坐在我左边，用手把护肤液轻拍上脸。吃歌厅饭，芳华不饶人。我表情阴公开看着，内心测度她如何会沦落到做这一行？那些女孩都年方二八，或许有的男人喜好成熟的，不然，她付不起这个还像样的屋子房钱、扶养孩子、另有保母用度。

毛主席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

畴前的颂歌，用港台情歌调儿唱，仿佛在讽刺。舞伴们搂贴着，节拍倒很合适。

女孩走了后，小米带我进寝室，一个小男孩熟睡在床上。我顿时就全明白了，这是小米的孩子，那女孩是保母。“几岁啦？”我问，完整没故意机筹办。孩子倒生得端方，安康。

我不测获得一个去香港岭南学院开会的机遇，筹办去时，我写信奉告姐姐。临行刚要出门，收到姐姐复书。要我颠末深圳时，去看看小米。

她说，做买卖开饭店的老板，很有钱的。之前隔一周就从香港来。怀小孩时，也是定时每周末看我一次。厥后俄然就不见影了：小孩生下来，从将来过。

小米没看我，等这较着内心有气的家伙分开后，小米说：“姨，我没出台，就陪酒，一百元一次。”仿佛等着我问，她持续说，“跟人走的，出台，三百一次。经理抽百分之三十。”

小米沉默，她的脸没有扮装品，也没有歌厅那种灯光氛围，一下子变成姐姐给我那张照片的模样，只是哀伤代替了笑容，嘴唇上那颗痣，更较着了。

我问，他做甚么事？

我在一家四川餐馆用饭，边吃边想小米。沈阳故乡那些旧事像一团云在心底飞，人活着真不轻易，顾了这辈子，还得为下辈操心。

“我母亲？”她想说甚么，却沉寂了。她的打扮跟照片上判若两人。七二年出世，本年她该二十六岁，我比她大二十一岁。她在我面前该是个孩子，但她显得很老成。

一个时髦女郎劈面朝我走来。不是朝我走来，而是往单间去。她腰肢细摆，长发披肩，白衬衣，贴身牛仔短裤，长靴齐膝，暴露一段大腿。她没戴任何金饰，倒也新奇出众。不由自主地，我站起来，从边上打量她，她拐过道时，我瞥见她嘴唇右上角有枚黑痣，“小米！”我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我排闼，有保镳过来，客气地禁止我，即便没人守门，我也进不去：门从内里闩住了。我说我要进这个单间，保镳让我稍等。没一会儿经理来了，一个夺目的女能人，“您不能进那单间。”她摸干脆地说：“你是记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