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实[第1页/共4页]

门生有二十多位，按例来得一个比一个晚，闻人学究来得更晚，日上三竿仍未露面，早来的几小我或是闲谈，或是发楞，直到“黑毛犬”周律露面。

想当年，本朝方才定立国号，太祖天子降旨建立国子监，下设太学与七门学，前者收留勋贵后辈，后者招揽官方的好学青年，二者以外又单立一所诱学馆，用以安设那些偶然于正道但另有挽救代价的纨绔公子，彰显天子不弃一人的恩情。

“挨打的不是你！”周律怒声打断，抬手揉揉眼边，“关头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顿板子可不敷给我报仇，并且找官儿费事，我要……”

楼础没答复。

马维还要回嘴，周律又插出去，“唉唉，说的是给我报仇，不是让你俩争辩‘名实’。”

“黑毛犬”周律身材肥大，脾气却大，一进书院就叫唤：“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哦，我明白了，敢情你在劝我放弃报仇。行，楼公子，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按你的说法，当官、封侯的人都是不利蛋儿，碰到热诚必须希冀国法，不如平常百姓能够称心恩仇。”

周律面露不屑，觉得楼家公子又在奉迎学究。

轮到楼础，他想了一会，想的不是如何答复，而是该不该照实托出，“我想无妨从名实学上来论此事。”

楼础十八岁了，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这一年间隔本朝定号为“成”已有二十六年，太祖天子躬行天讨灭除最后一个处所权势则是十九年前的事情，再往前十二年，老皇驾崩、新帝即位，守丧以后新帝立即在国号前面加上一个“天”字，定为“天成”，以示本朝与此前历朝分歧，江山安定皆由天授。

楼础微微一笑，他与马维是很好的朋友，彼其间常常争辩不休，“有官有职是为‘名’，为官有声、尽忠职实才算‘实’，尸餐素位、为官而无能，还只是有‘名’无‘实’。”

就在明天傍晚，周律带着一名主子“微服私访”，本意是与民同乐，没推测竟会偶遇刁民，挨了一顿知名暴打。

门生轮番说出本身的设法，闻人学究只是旁听，从不插口。

“小黑，你又跟人家抢女人了吧？”在诱书院里，只要先生不在，大师都不讲甚么端方，直呼外号。

楼础走出书院没多远，马维从前面追上来，聘请他一同喝酒。

“还是报官稳妥，像如许的刁民，打顿板子天然诚恳。那些所谓的豪杰豪杰，谁知是甚么人？万一肇事上身呢？”

“有仇可报才叫报仇，看周兄的模样，不过受些小小热诚，此仇不报亦可，对方既是刁民……”

闻人学究的课平时古板，偶尔也有出人料想的时候，门生们先是骇怪，很快温馨下来，晓得这又是一场测试，开端当真考虑“报仇”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