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论心定罪[第1页/共3页]

乡老见势不妙，赶紧鼓励苦主也大放悲声，博取世人的怜悯。在一片嗡嗡声中，秋明又拍了拍惊堂木：“犯妇裘氏，既然你想活，就把昨日所说再一一从实招来。”

秋明俄然笑了：“我汉家判案，讲究个春秋决狱，也就是论心科罪。各位父老乡亲，平新而论，若你居于这裘氏的处境，被一个陌生男人污其身、锁其形、夺其子、虐其心，你会不会杀了他？”

秋明乌青着脸道：“大话，非拐卖女子不能持续人丁？那些拐卖来的女子呢？她们就是该死的吗？就如许无声无息地做了你们的生养东西？”

裘氏如遭雷击，泪如泉涌道：“母子连心，如何能够不想？只是他们早已被那恶贼卖走，不至鬼域，终是不得相见了。”

秋明道：“抱愧，只救回了你的女儿，两个儿子已经被卖去外县，不过本官必然会极力帮你找返来的。”他进步了声音问道：“现在，犯妇裘氏，你要死要活？”

苦主和乡老顿时语塞，这妇人清楚是从外郡拐卖来的，那里能有甚么媒证？秋明却持续问道：“我汉家以礼义立国，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人之言，何能成为佳耦？莫非是你等同谋，**了这女子？”

乡老急了，现在证据确实，县丞不从速宣判，却要问犯妇有没有悔意，莫非是筹办为她摆脱么？乡老还没来得及反对，却见裘氏面无神采地点头：“秉上官，民妇无悔”，她的神采俄然变得狰狞起来：“民妇平生皆为此人所毁，纵倾尽三江之水洗不完此身所受屈辱，日夜所思唯有食其肉寝其皮，这番追到地府，定要再斫上几刀方消我心中恨意。”

裘氏看了一会，俄然大哭起来，抱住女童道：“冬儿，你是我的冬儿啊。”女童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嚎啕失声的女人，不知怎的，眼中似也有晶莹明灭。

秋明狠狠一拍惊堂木：“裘氏，本官问你，犯下如此罪过，你，可有悔意？”

秋明捏了捏惊堂木，仿佛在比较着如果把这块木头砸到乡老脸上，能不能砸他个阳光光辉春花开。不过汉律里不尊敬白叟是要受笞刑的，秋明可不肯以身示法，他深深吸了口气道：“若无媒证强与妇人交，本官只能判个强奸之罪。律曰：强与人奸者，腐觉得宫隶臣；强略人觉得妻及助者，斩左趾觉得城旦。”

这时，女童冬儿俄然伸脱手来，悄悄抚摩裘氏的脸，口中喃喃道：“娘，你就是我的娘么？娘，我好怕，他们骂我、打我、把我关进斗室子、不给我饭吃，娘，我好怕。”

乡老急了，大声道：“纵使死者有强奸之罪，也是罪不当死，并且他已经身故罪消。而裘氏无端杀人，乡里震惊，不杀之不敷以布衣愤啊。”

堂下大哗，有些小孩子被裘氏脸上的戾气一激，竟然吓得哭了起来，几个老头子一起点头道：“不成理喻，不成理喻，即使是他骗了你先，你也该当秉宽恕之心，以礼待之，以德辅之，方是为妇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