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样[第2页/共4页]

“他是傻人有傻福。”段人龙说：“另有一句老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这回就算是大难不死，不晓得他的后福是甚么。”

“理是这个理。”段人凤实在是有点饿了，以是讲起话来声音很低，有气有力：“但是……”

“是啊。”她顺着他说：“这一次，也真是老天保佑。”说到这里，她略停了停，又道：“我听大嫂说，你回家以后，非常痛恨大哥，还对大哥发了一顿脾气。实在大哥这一趟出去救你，也带了我一个。大哥的所作所为，我满是亲眼看着的，大哥虽是办事办出了岔子，但当时景象混乱，也并不是他用心出错。我想你们毕竟是一家的兄弟，现在好轻易又团聚了，不如就放下前嫌，好好珍惜面前的日子吧。”

他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不能出口。俄然伸手抓住了傲雪的手，他用力的握了握，同时在心中补全了那后半句：你们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但是甚么？”

这个时候，老头子带路，几个大伴计挑着食盒进了大门，恰是宴席来到。段人凤向来沉默寡言，方才铿铿锵锵的说了那一番话，已经算是说很多了，加上腹中饥饿，故而也就闭了嘴。段氏兄妹由此结束谈天，开端摩拳擦掌的预备用饭。而在他们吃得满嘴流油之际，金玉郎已经到了家，正在和傲雪说话。

他渐渐的吃，傲雪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她用小勺子缓缓搅着，不急着喝，只爱嗅它的香气。餐厅里有一座小钟，俄然铛铛铛铛铛的敲了一通，恰是已经到了早晨九点钟。金玉郎放下筷子，抄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说道：“傲雪，我筹算明晚在京华饭店宴客。本来你我生分得很，我在内里只和我本身的朋友吃喝玩乐，有甚么寒暄活动，都不带你。这回我要改一改了，明晚宴客，你也要列席，还要带上嫂子和大哥。”

傲雪又被他吓了一跳――她熟谙了他这么多年，向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像话”的话。平时两人扳谈，他老是满嘴有趣的淡话，听着还没个屁有味儿，并且经常会夹带几句特别不入耳的混账言语。

哪知金玉郎答道：“急着回家做甚么？再说外头方才入夜，人家喜好玩的，都要玩到十一二点才归去睡觉呢。我吃我的饭，你坐在一旁陪陪我吧。实不相瞒，我……”他低了头，明显也是有点不美意义：“我今晚见了你，感受是特别的亲热。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

金玉郎在傍晚时分，回家去了。

两人隔着餐桌坐了，金玉郎面前摆着清粥小菜。他幼年率性的吃喝，伤了肠胃，以是再如何饥饿，也不敢由着性子大嚼。匪贼窝里一天三顿的热汤面很合他的胃口，现在回了家了，饮食比匪贼窝精美了一百多倍，但他到了早晨，也只敢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