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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继藩和王鳌倒是打过一些交道的。

当然……更多的人，惊奇的乃是刘健。

方继藩毫不踌躇便道：“吾皇圣明哪。”

此人历经数朝，自是名臣，且在吏部尚书任上，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传闻至今还未在京中购买新宅，只在旧城里住着，因此，从弘治天子到满朝文武，尽都对他礼敬有加。

王鳌咳嗽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才道：“说来，也是老夫孟浪，本不该来叨扰齐国公的，只不过……只不过……哎……周坦之此人，确切可爱，背后说人是非，妄议宫闱，该死他本日落到如许的了局。只是……齐国公……他呀，是成化七年的进士，当时候，恰是老夫主持那一场春闱，论起来，他也算是老夫的弟子了，而后……他入了宦途，实在……除了阴阳怪气以外，倒也称的上是两袖清风，成化年间的时候，他看不惯万安等人的行动，获咎了万安，因此又贬去了南京，而后……老夫在吏部时，虽是几次想要提携他，却只怪他气运不济，总与机遇失之交臂。他这一辈子，并不算是得志，心有牢骚，但是……不算甚么大奸大恶之人。”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平时还算是中立和公允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本日竟然是主动要求环绕明颂停止筳讲，可见刘公已公开开端和齐国公媾和，刘公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内阁其他两位大学士的态度，至于其他各部尚书，又是甚么态度呢？

说着，王鳌勉强笑着看向方继藩。

王鳌落座，随即看着方继藩笑道：“老夫久闻西山之名，传闻这儿极热烈，但是啊，人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平时闭门不出，本日来此，总算是见地了一番……”

定下了调子。

以往在筳讲当中，天子召大儒和翰林讲学，所讲的，唯有四书五经，以及资治通鉴。

因而，散朝，百官各怀心机，鱼贯而出。

这小子不太上道了啊。

弘治天子倒是皱眉：“三十文，自是微薄，不值一提，可这些，是于朕，于诸卿而言，可平常的百姓，这三十文对他们而言，倒是不小的开消，朕自内帑，取出一些银子来吧，作为补助明颂印刷之用，这代价需再低一些，若能在十文高低，就最好。”

数十个新学的官员，齐齐的站在方继藩跟前，冲动的纳头拜倒：“恩师（师公）之学，高深莫测，弟子受教。”

弘治天子起家，挥手：“后日筳讲，方卿家必然要到。”

他方继藩就是这么谦善，这么开阔。

方继藩没有再多想，便道：“请他出去发言，要客气一点。”

帝心如此，已经不难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