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来往庄里的谈话[第1页/共3页]

“不懂也没干系。”何炎说，“小生只是想让高兄明白一事，梁山豪杰可不是甚么豪杰，也是一群国蠹。乱社稷，扰民生，罪一也；啖人肉，刃无辜，罪二也；争坐次，间亲疏，罪三也。”

茶尽，何炎站起，看墙上的初春农耕图。手中的折扇有节拍地击打另手手心，神采时喜时怒，时乖时静，最后化作一声感喟：“仁者爱人，爱民者仁君，富民者圣君。自古历朝历代，逃不过治盛兴衰，万民也逃不过温饱。为人臣者，上解君忧，下除民瘼，不亦贤人乎？”

“梁山豪杰不是甚么豪杰，是一群反贼……”

……

“或许他们也带着某种搏斗任务重生呢，比方「搏斗奸臣」甚么的，并且他们更得天庇佑，有某些天方夜谭般的才气。你该不会健忘那些「丧失明智的百姓」吧。”

“「猎杀豪杰」？”高俅内心咕咚一下，这两天的怪事不住地在脑海里回放。

“何公子！啊……”高俅一冲动便忘了伤势，又一次感遭到满身的刺痛。

何炎肤色非常白净，说话时暴露两排洁白的牙齿，声音清婉成趣，语音绕梁。偶然透暴露阴沉之色，极显诡谲，如同冥界公子。他说完以后莞尔一笑，竟令高俅心跳加快。

这些话对高俅而言无疑是高山惊雷，石破天惊！亚圣所云是夸大为君者要爱民惜民，但到了何炎口里却变成了无君无臣的护身符。同时万民敷裕，大家自在，没有战乱，没有霸凌，没有温饱，这是多么令人神驰的国度啊，怎会不动心呢？

高俅没有明白。

“相传此画乃唐朝李绅真迹。”沉默一会后，何炎终究开口说，“他画和诗一样好，最喜《悯农》诗句，可真道出了天下生民的苦辛啊。高兄，你可晓得我为何帮你吗？”

“何公子想必很工于画墨。”高俅想突破这奥妙的氛围。

病榻上的高俅听了内心非常忸捏，试想宿世的本身，贵为宰相，极享繁华，但上不能解君忧，且蒙君智，下不能除民瘼，且祸人间。当死于贼手！当死于贼手！

一冲动又忘了伤痛。

“谢何公子拯救之恩啊。”高俅侧面看着何炎，谢道。后者摆摆手，举杯吃茶。

“高兄不必自责，”何炎转过身来，仿佛看破了贰心中所想，“你宿世的确罪该万死，这一世你要为此赎罪。但你务必服膺，你是你，宿世是宿世，他不是你。”

他只好放弃弹动，留意于四周之环境。

何炎一怔，随即笑起来，说：“高兄这般看小生，可真令民气寒啊。不过有一点想提示高兄，对于李忠时，古镜尚能尽点微薄之力，但若换成了其别人，就不必然能帮上忙了。到时候我的人赶不上，高兄可就……你说是吧，高兄。”

“顾名思义，你重生此生此地，就是要把统统重生的梁山豪杰猎杀洁净。”何炎笑道。他脸上的笑令高俅不寒而栗，仿佛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