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入宫[第1页/共3页]

皇上看过奏疏后,只挑了挑眉，道：“中书令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为太子操碎了心啊。畴前催着朕，要先立恭妃为贵妃，厥后又结合其他大臣逼迫朕立常洛为太子。”

他说，他在陈府第一天见到我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句诗——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相逢相遇，适我愿兮。

和儿已经出嫁了，传闻父亲给她的陪嫁也不亚于当年姐姐出府的陪嫁。桐城的百姓只道方家嫡出二蜜斯与姚家公子喜结姻亲，是个不成多得的良缘。

但是我当时忘了，从龙潭虎穴中抢得至尊之位的人，如何会是平常人？

凉薄之秋呵，我的心，一半冷，一半热。

绮姐姐拉着我的手，说道：“皇上要立你为顺妃，宫中嫔妃未几，这个位份倒也不算低，上头，也就是皇后和郑皇贵妃。”

太子废立之事，自有祖宗端方决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他本身当年私心宠嬖郑皇贵妃和福王，想立福王为太子，分歧礼法，被朝中大臣劝止，现在却说成是太子殿下结党营私，当真无耻好笑！我心中很有些不忿，干脆把误了姻缘的任务全数怪给他。

我来不及从她们的眼神中看望出任何被光阴和紫禁城埋葬的奥妙，便已走至殿前。我跪在皇上身前，朗声道：“臣妾李婉兮，拜见皇上皇后，恭祝皇上皇后，圣体安康，福泽万年。”

紫禁城自贞顺门往内宫的路上，汉白玉阶上铺着红锦金毯，銮仪卫和禁军守在城外，红毯绝顶，是朱翊钧和他的后妃。我远远看了一眼紫禁城背后的四角天，日色灿烂，将宫羽楼台埋没在万丈尘凡当中。我缓缓起家，踏上那朱红卷毯，凤纹玉鞋里的双足感到了一种利诱性的柔嫩温馨，直到我蹋出步子，十几斤的凤冠霞帔压得我不得不每一步都走的谨慎翼翼。梅姑奉告我，凤冠带的久了，风俗了，身上便会生出那样的力量来承担它。

不知像不像，身后的崇祯门夜里关起，两扇大门碰撞的声音。

皇上揉了揉额头，道：“他在朕面前，确切也算得上孝敬。”

皇上从我手中接过奏疏的同时，仿佛也拿走了了我心脏的一角。我缓缓的放下双手，带着一丝不甘、一丝落寞，明显是我先遇见他，明显他是爱着我的，为何运气如此玩弄我？为何如花美眷、劳燕双飞，不成以属于我？

我看到一言不发的卫离哥哥后，心底俄然涌起很多旧事，问道：“卫离哥哥可有甚么要叮嘱清儿的么？”

入宫的前一日，皇上暗中将我送回陈府探亲。再见亲人，我喜极而泣，只可惜炤儿早已回到桐城，不能与我相见，但得知我有身生子即将入宫，家中写来手札，叮咛了我诸多事件。

我晓得外祖父不过说些气话打趣话，以是笑笑也没当真。

外祖父不屑斥道：“这个皇贵妃，在前朝的确申明狼籍。一个后宫妇人，又是诡计干政，又是企图干预储位之事。华清不必听你外祖母的，若你能为大明除了这个祸害，可真是我朝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