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以少胜多的锦毛狸[第1页/共4页]

坡顶的汉军，此时用冰火两重天描述再得当不过。火线是劈面而来的热浪，仿佛置身火炉中，后背是自西向东而来的白毛风，脊背冰冷。

斜坡之北，长年迎向凛冽的北风，气温极低，坡上的积雪早已被冻成硬梆梆的一层，比之柔嫩的积雪要滑溜很多，且北坡不像南坡，这里只长草，不长树，连一丝停滞也没有。此时全部一面北坡，就像一个庞大的倾斜的滑冰场。

汉军箭弩如蝗而至，专射马匹，匈奴人的二百多骑战马被尽皆射倒在地，匈奴马队成了两条腿的步兵。雪地上，两条腿的人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没多久工夫就被追上，嘁里咔嚓的砍瓜切菜声中，这些方才从斜坡村逃得性命的匈奴人，全都成了刀下之鬼。

景将军将四曲人马分做两组，一组人马在坡南持续筹办滚木礌石，另一组在坡顶正面迎敌。世人在坡顶一阵慌乱，各自把好位置。再往坡下看时，只见马蹄卷起千层雪，弯刀映照万点芒，层层叠叠的匈奴兵排浪般澎湃而来，间隔坡顶，已不敷百丈。

一方居高临下严阵以待，一方气势汹汹仰马猛冲，两边间隔越来越近。七十丈，五十丈，三十丈……这个间隔，已进入箭矢进犯范围，只是景将军没命令，众将士也只得按兵不动。匈奴马队堪堪靠近到十丈远近时，景将军大喝一声：“放箭！”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九丈，间隔如此之近，连仇敌脸上的黑痣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可景将军还没命令。众将士纷繁向主帅看去，只见景将军双眼微眯，神态淡然，对扑至近前的匈奴人就仿佛没看到普通。世人正在焦心时，只听景将军令下：“推滚木！”

景培表情沉重，扭头看了眼栾布，又昂首看看天涯越积越厚的乌云，自言自语道：“又要下雪了吗？”

哨音落，风声气，交兵两边堕入死普通的沉寂，大家都明白，那三枝响箭意味着甚么。

“景将军料事如神，末将能想到的，将军定然也看出来了。”栾布是景培一手种植的，对景将军佩服有加，不敢托大。

匈奴人倒也不笨，吃了大亏，当即窜改了战术。策动第二轮进犯时，冲在最前面的约五百兵士，由马队改步兵，十足上马步行。这五百徒步的兵士，左手在身前举一面刷了桐油的兽皮盾牌，做遮挡弩箭之用，右手提弯刀，呈十横二十纵的长方队形，一步步向坡顶缓缓推动。大队马队分开约五丈摆布，紧紧跟从。

“那就讲讲你的设法，我们相互印证印证，或许有甚么处所被本将军遗漏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锦毛狸虽智计百出，但为人谦善，善集众长，绝非专断专行的人。

间隔如此之近，仍不见汉军射箭，匈奴步兵暗自纳罕，是不是因为射不透兽皮，汉军放弃了弓弩？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兵，眼看另有剩下不敷四丈的间隔，只需两三个纵跃，便可与汉军贴身搏斗，镇静地收回狼嚎普通的怪叫，脚下发力，摆动弯刀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