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水龙吟（16）[第1页/共3页]

一语点醒她似的，归菀终冷静接在手中，晏清源看她行动，一哂笑道：

“叫给我听，不准再忍着。”

如许慎重其事地直呼大名，晏清源哑然发笑，很有兴味问她：“你看得起谁？如何就看不起我了？”

归菀先是不懂，很快从他眼神中读出其中意味，惊骇至极，木木地直点头：“我不会，我不会……”晏清源借残存湿意，刚出来便成心顶上来，“别捂嘴，也别咬牙，天然就叫了出来，你叫出来，我放过你姊姊？”

归菀敛了裙裾，从榻高低来，两腿直颤抖，从架上吃力取下晏清源的铠甲，一触到那零散血迹，又是一阵晕眩，有人已经给她打了盆水出去。

说着低头摸了摸腰间此次带出的独一配饰--一枚青玉透雕梅斑纹花囊，顺手又解了，笑吟吟丢给归菀：

“不是想跑么，拿着换几个铜钱当川资也是好的。”

他抱肩笑看着她：“留给先人又如何样呢？”

“拿着。”

“我不能呢，以是才找上你啊，将来你给我生个儿子，好好教诲，养成如玉君子不就行了？”

归菀瞳孔猛地收紧：“你已经杀了朱叔叔？”

外头风大了起来，吹得帐子作响，归菀裹在毡子里悄悄咳了一声，晏清源听她说的过分端庄，有些不测，一个十几岁的小女人，每日脑筋里都在想甚么呢？

归菀心中一震，立即叫出声来：“不要！不要伤害我姊姊！是我的主张！是我想去求小晏将军的！”

归菀冷嘲笑了，腔调仍然轻柔：“晏清源，你如许的人，也能教养出有德行的儿子吗？”晏清源这才明白过来，她是故意往这上头引，目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随即打趣归去：

虽是戏语，归菀听得一阵作呕，偏过甚，扯过花囊上缀穗，复又丢给他：“如许的小物件，我家里多的很，我不要你的东西。”

“我晓得陆氏乃会稽大族，只是，你家里东西再多，现在手里有么？一小我家里东西再多，没本领护住，也是徒然，你说是不是？”

归菀一惊，张了张嘴，心虚地否定道：“我只看刀鞘上斑纹是没见过的，有些猎奇。”晏清源笑着捏了捏她小脸，“是么？这简朴，我把刀鞘给你。”

归菀紧了紧花囊，一字一顿奉告他：“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历朝历代，达官朱紫，不知造了多少，又毁了多少，真正留下的，能够鼓吹后代的，是文明文籍所包含的道，不是这些东西。”

清澈水间，倒映着她忧愁失魂的一张面孔，归菀已经多日没有照镜子了，她不知模样是否窜改，只知那人一向喜好盯着她看。

帐内静悄悄的，唯有夜风吹得帘子微微收回些响声，像是正击中归菀的心机，她等了半晌，抬目对上晏清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漏跳几拍，摸着脸，半掩着口，不去看他，方艰巨说出那句耻辱至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