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念奴娇（32）[第1页/共4页]

小六半猫腰站在车头，扯死了缰绳，咬牙大声答了句“不怕！”鞭子抽得急厉，正对着火线叛变的数百骑奔去，两方厮杀，喊叫不断，混乱至极，归菀听得外头兵刃交代声狠恶，利剑仿佛下一刻便可破帘而入，人在车中撞得摆布不是，忽听一声断喝：

为首的一个便执缰驭马前来，蹄声窸窸窣窣一阵，围着归菀两个高低看了几眼，手中忽甩出一根长鞭，低喝一声：

终是媛华力量大些，率先够到那缰绳，两人合力今后拉扯，的确要咬碎了牙关，马蹄几次抬起，复又重重落下，扬得灰尘扑簌簌直眯人眼，自出了西城门，骏马一起疾走，归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骏马横冲直撞，不知几时竟转入一羊肠小道，两侧波折丛生，往面上狠狠刮蹭而来，的确要戳瞎了眼睛，媛华大呼一声，将归菀罩在怀间，两人紧紧抱作一团，皆见机罢休，任由马儿去了。

这方环顾四下，因时令已至暮秋，只见荒漠苍茫，又因暮色渐深，更看不出身处何方，现在白露垂珠，途穷艰巨，听得寒鸦回旋，枯枝乱响，几名随行亲卫也不知所终，归菀渐生惧意，摸索唤了声“姊姊，你在那里？”

小六回声跳上马车奔去，未几时便惶惑返还叫道：“不好了，女人，牙将张品贤兵变，这便要开了城门迎魏军入城！”

归菀哭得悲伤，疯了样摇首：“不，我要同姊姊一起去温州……”

空谷无人回应，归菀眼中一热，泪便掉了下来。

剑光一闪，马车尚在奔驰，小六的一颗人头刹时被卷挟而去，无头身子顿时溅了归菀满头满面鲜血，小六直直自马车栽落，归菀呆呆看着面前一幕，热泪一下迸出，撕心裂肺喊了句：

“小六，让两位女郎上车！”顾知卿别过脸去，下狠心将夫人拉开，顾夫人忽一个激灵回神，拽住尚书胳臂求道：

“你们是甚么人，为安在此？”不难懂的北音突然响起，他们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归菀胸口一窒，这方回神：

待又是一阵盘点, 婢子过来催两人上车, 归菀未瞥见父亲, 猜当是不能来送本身了，见媛华被她母亲搂在怀中冷静抹泪, 心下酸楚, 抬头看了看头顶苍穹，长天空旷得令人惊心, 秋风一起, 云朵便脱缰而去，此时距母亲下葬已整整五载。归菀心道, 时候真是快如白驹过隙，恍忽便逝。

“我如果有你如许的女儿，”晏清源迷恋她身上苦涩，撩开一缕青丝，埋在她颈间流连，“得细心养着才是。”

“你是菀儿的教员，是媛华的父亲，明知她二人不会不听你的教诲，”说着抬头好似绝望诘责彼苍，“为何如许的大义也非要她两个小女人生受？我们这已活了半辈子的人还不敷么？”

说着扑到归菀面前，招来婢子，将一早备下的锅灰朝归菀脸上反正涂抹开来：“整座寿春城再寻不出世成你这般模样的女孩儿来，穿了男装我也实在放心不下，”说罢顺势给媛华抹了两道，“菀mm比你小两岁，她又夙来娇弱，你多护着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