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念奴娇（10）[第1页/共5页]

这个角度，正可见少女长睫微微颤个不住，掩了那双含情带愁的星眸，别有情致，晏清源投目上高低下玩赏着，忽伸脚轻踢了她一下：

归菀唇上还是不见赤色，颤了半日，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媛华，无穷凄楚凝睇着案上烛火，呢喃不止：“我已经脏了，姊姊，洗不洁净的，姊姊，脏了的人，是洗不洁净的……”

媛华听得哑口无声，好半日，想起她那好像水墨形貌过的眉眼，清如许，透如许，才故作轻松道：“六合之大，菀mm这个山川美人真是要往山川间去了。”

“你小叔叔就是晏清源罢？”

临到大帐跟前，里头透出几点昏黄，又模糊传来注水声，媛华听得脑筋轰然炸开，死命逼回了泪，渐渐走了出来。

“还站得住啊，看来方才不敷。”

“传闻我们又打了败仗，前一阵去的蓝将军一部，很多人都被魏狗俘虏了！如何就打不过呢！”

末端的两句不为媛华所闻，归菀心中早已恸倒，冷静扯过被子，将本身深深埋了出来。

“啊！”媛华面色一白，心口突突乱跳，不由后退两步，发颤问道，“那蓝将军呢？”

不知几时又有的月色，媛华涓滴未留意，现在循声看了，果见一层银霜覆在窗上，如同半明的天光，月色真是明净，她心底不成按捺地又酸楚一阵，想起归菀作过的一幅《月下睡莲图》，现在，如何想，都像是没有产生过……

“拿白瓷小盆养菖蒲比养在池子得风致，姊姊，我记得爹爹闲时……”

她只是不住反复这两句，媛华闻言已是恸倒，哭得几要咬碎了牙关，倒是抚着归菀乌发一字一顿道：“菀mm别怕，你记着了，洁净有洁净的活法，脏有脏的活法，”

“我想一想，”她略作停顿，“要有芭蕉，要有修竹，可同作幽绿；墙角架蔷薇，如许，有玉轮的时候，早晨也可见飞花落红，江南水沛，姊姊，多种些菖蒲也无不成，”归菀想起本身书案上曾摆过的铜钱草，嘴角便微微弯了弯：

他少年人说话不大顾忌, 特别跟媛华在这斗了半日嘴, 她一身正气, 满口典故，尽说些他听都未听过，懂也不大懂的，只憋得一张脸成猪肝色，现在逮着机遇, 想起南朝天子专事所谓衣冠礼乐, 梁国女子定看重这名节, 遂痛痛快快睨着媛华, 见她人呆若木鸡立在那, 并未歇斯底里鬼哭狼嚎, 心头莫名发虚, 不等她说话，本身已转了口：

媛华随即捂了她的口，手不觉紧紧交叉到一处，烛光自背后投过来，照在弱质纤纤的两个少女身上，不过像两端苟延残喘的小兽。

僵僵应了一声，媛华听他踩着胡靴声出了帐子，忙端了热汤拧干手巾，悄悄扒开归菀额间乱发，见她双目失焦，再掀了那玄色秋氅一角，忽心如刀绞，她虽未经人事，却订了亲，模糊晓得些许，现在噙了泪，无声替归菀悄悄擦洗起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