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终南 第8章阵前商议[第1页/共3页]

火已熄，龙头关巍峨的城楼连同城墙上矗立风雪的近二百名军士完整和暗夜融为了一体。

燕昌道：“上酒！”

城楼上竖着的“龙头”二字旗号，结了冰，硬邦邦如有了魂骨，风动它也动，却不再褶折半分。

实在，现在的狄幽更合适燕云母亲对于合格儿媳的定义，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官宦人家的后代不能有太多后代情长；另一句话是，不要像父亲一样，只晓得打打杀杀，太朴重了不好，凡事要藏着一点。

城楼高处随风摇摆的旗号下，燕云独安闲城垛边立足而立，混乱飞雪鞭挞在他冷峻的面庞，他却像一根原木，纹丝不动，只是把目光投向那如何也看不清的远方。

“父帅——”燕虎燕云二人大惊失容，想要禁止，倒是迟了。

燕昌兵马平生，早不知感情为何物，这一刻却被凛冽北风吹湿了眼眶。

酒温热，入喉辛辣。

兄弟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集，燕云唇角一扯，笑了笑，再一挥手，领着一众军士很快消逝在黑暗中。

“燕虎听令，待敌营火起，开城门，随本帅统御雄师直击敌营！”燕昌说完，抬腿就朝台阶走去，就在他身影即将消逝的顷刻，这才又弥补道，“燕龙坐镇龙头关，乘机策应。”

“大帅觉得我平分开这龙头关后，还能有活路吗？”

雪还是鄙人。

“愚夫！”燕昌气得顿脚，指着城头的其他军士，面色非常狰狞，喝道，“那他们呢？谁替他们去陷阵？”

行列前端居中站立的，是一样已换了羌人装具的燕云，在他摆布是两名百夫长，而在燕云劈面践行的，是父亲和两位哥哥。

燕龙哽咽着，眼角有泪，如血。

燕昌一见此人，欣然道：“老兄弟，你还活着啊。”

此时，排头老兵越众而出，在燕昌身前拱手施礼。

龙头关城东面对王城方向的城门大开，城门口停着那辆红顶马车及四十名摆布的步兵，其他战骑等都已临时并入了城内守军。

两年多之前，当时他还在王城的武威将军府奉养母亲，狄幽老是一副内敛、羞怯、笑容如花的模样，给他的感受暖和而温和。

这满头的白，不恰是对忠心耿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最大的表扬吗？

当狄幽拿出三尺短剑时，燕云甚么都明白了，却假装懵懂不知，还和家兄一起观赏剑的锋利，乃至完美骗过了父亲。

他眯着眼睛，从世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喝道：“尔等听令，马上整军，上城楼驻防！”

“誓与龙头关共存亡……”众伤兵手举刀剑，齐声高喝，群情激昂。

“此话怎讲？”

燕云在母亲的熏陶下，脾气更方向她一些。

“孽障！”燕昌大怒，从腰间挂钩取下铜锏，对着燕龙头顶砸去。

龙头关鏖战三个月来，战事更加吃紧，可大虞的王作为兵马大元帅，下达的号令只是令燕昌死守，不得有误。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燕昌只能咬着牙，率一众将士苦苦支撑，成果如何，他早已有所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