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前辈往事[第1页/共3页]

“刚才脚步声你早就闻声了吧？”程宗扬冷冷道：“是不是想着让姓薛的一头闯出去，好惹得我生机，叫大师恶斗一场，替你撤除仇家？”

朱老头猛咳两声，“不说了不说了。”

“戒啥酒啊？男人不喝酒，不如一条狗。快着点啊，给你留着位呢。”朱老头背动手，踢踢蹋蹋前去赴宴。

罂粟女声音颤抖起来，“奴婢不敢……”

朱老头哼了一声，下巴翘得高高的。

小紫站在阶上，星眸微微闪亮，她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後朝屋後的暗处叮咛道：“惊奴，你先奉侍老爷泄泄火，然後送老爷去赴宴。”

朱老头道：“我这模样可变了很多，你还能认出我当年的模样？是不是学过甚么辨人的神通？”

朱老头也不含混，“可贵赶上故交，走！”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朱老头俄然提声吟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你都做了还说不敢？毒如蛇，狡如狐——真有你的，都敢算计到主子头上了，另有甚么你们不敢做的？”程宗扬嘲笑道：“也就你紫妈妈艺高人胆小，能清算住你们几个妖妇了。”

程宗扬很想说：五陵少年不是都被你毒死了吗？但看到老头对劲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在这会儿揭他的伤疤，打他的老脸，只道：“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吟诗呢。”

朱老头从席间出来还带了壶酒，一阙吟罢，举壶痛饮，如同长鲸吸水，痛快之极。固然还是破衣烂衫，却显得神采飞扬，瞬息之间将一壶酒喝了大半。他把酒壶递给薛豪，笑道：“人生如朝露，不如饮美酒！”

“薛某少时曾跟随过田仲大哥。当年前辈与洛下群侠纵横五陵，田仲大哥对前辈推许备至，鄙人对前辈的风采也敬慕已久。”

一贯敢与耗子争鄙陋的故乡伙仿佛被那句“人生非金石”打动，腰背渐渐挺直。

罂粟女颤栗的身子顿时僵住，然後低头道：“是，妈妈……”

薛豪接到酒壶，一口气喝乾，然後把空壶掼到一旁，笑道：“痛快！敝庄有美酒千斛，请前辈到堂上痛饮，本日不醉无归！”

晨光下的宛洛道风影如画，程宗扬的行动倒是大煞风景。

薛豪忍不住道：“当日前辈俄然分开，鄙人听田仲大哥说，前辈是去了未央宫，受封为阳武侯……”

朱老头有些希奇，“你认得我？”

朱老头刚矜持了两分钟，立即又暴露鄙陋的脸孔，眉飞色舞地说道：“小程子，有好酒啊，你来不来？”

“吹死你吧。”程宗扬还很想问问阳武侯是如何回事，但瞧着老头儿就是不想说的模样，终究没有开口。

朱老头拍了拍後脑勺，“本来你是阿谁姓薛的小娃娃，哎哟哟，一晃这么些年，你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