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血泪奇缘柳三哥[第1页/共18页]

长到五岁，柳三哥与白玉春就开端学艺了。每天，五更起床，压腿、打拳、翻跟头、走台步、吊嗓子、唱曲子，练乐器，柳三哥一学就会，白玉春却没有他聪明，常挨父亲白艺林的手板子，教一遍不会，两遍不会，火了，撩开屁股打板子。柳三哥在一旁讨情，情愿替弟弟挨板子，不可，没用。白艺林坚信戏是打出来的，那是祖上世代相传的端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谁也不能违背。常常是两个孩子一起哭，挨打的哭，不挨打的也堕泪。

柳三哥道：“玉春别哭，哥正想体例呢。”他又对胖墩儿道：“我懂了，只要听话，你们就给好吃好喝的，是吗？”

柳三哥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磕拜。”

花竹杆道：“如果想跑，老子打断你俩的腿。”

柳三哥又问：“爹，那我亲爹娘啥时候返来呢？”

可柳三哥有本身的主张，他要去找亲生爹娘，如果没有一身工夫，单身匹马如何到悠远奥秘的西域去找爹娘呢！有了象爷爷如许棒的工夫，走到天涯天涯也不怕。

大汉骂道：“小子你骂谁呀，不想活啦，在姑苏，老子小霸王一顿脚，官前街就抖一抖，明天赶上新奇事儿了，竟有人敢劈面开骂了。”说着，顺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生角发展了三步，吵嘴鲜血直流。四名打手，捋起袖子，吼一声，一拥而上，就要大打脱手。梨园父老上前劝止，却被马仔一推，摔了一跤。正在此时，柳三哥身形一晃，已堵住了四名打手，他双手叉腰，道：“想脱手么，朝小爷身上来。”

柳三哥道：“行，我最怕的就是饿，今后再也不敢闹了。”

戏棚子散场了，已是深夜。柳三哥来到背景，见演员们正在卸装，却全都绷着脸，背景只听得一个彪形大汉在囔囔，道：“懂不懂端方，这儿是我三合会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演戏的支出第一天是六四开，我拿六，梨园子拿四，今后才是你们拿六，我拿四。”

走上船埠，花竹杆雇了辆驴车，四人上了车，花竹杆膝上坐着白玉春，胖墩儿膝上坐着柳三哥，象煞是一对佳耦，抱着一双金打玉琢般敬爱的儿子，去走亲戚呢。赶车的问：“老板，去哪儿？”

柳三哥道：“不可，没这个事理，你要让我对一个拐卖我的人叫叔，实在叫不出口。”

白艺林道：“爷，真没有，唱戏的要婴儿干吗？”

父老道：“老迈，请你老高抬贵手吧，要那样算，梨园就赔了。算下来，梨园这几十口儿，连一天吃住的钱都不敷啊。”

早晨，在昌化堆栈安息。听留宿堆栈的搭客说，明天，在昱岭关浙江一侧幽僻的山路上，百口11口，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全被暴徒殛毙，被杀的是清官柳仁宽一家。有人说，柳仁宽身为吏部尚书，秉公切谏，获咎了朝中权贵，告病去官，返乡途中，被权贵雇凶行刺；也有人说是暴徒掳掠，杀人灭口；众口籍籍，莫得一衷。白艺林想起白日的那一幕，就不由深感后怕。如果那伙杀手上马搜一搜骡车，或许，长虹梨园明天就全玩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