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第1页/共4页]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那妈妈名唤青实，名似青涩之意，其早已人老珠黄。瞥见曹启一人闯将出去，却又如此打扮，猜想不是甚么客人，话里已带了不满。更何况本日是王大爷包场，火炉香烛女人都齐备，正热烈收场，可不想有甚么事端。

因气候不好，天又近夜，雪如鹅毛，门口迎宾的女人早已退回楼内不知所踪，院内也空无一人，常日里那热烈风景全都不见，空只见一只只灯笼晃人眼，屋内模糊传来欢酒作乐之声。曹启步出院内，踟躇半晌，走畴昔掀那正门的棉帘，只闻得一阵温香扑脸，又兼着明灯刺目，一时几近看不清屋内幕景。等正了眼瞧，才发明穿堂内喧声因他而止，几张圆桌坐满来宾，身边天然是各路女人艳香环抱，就连那小伴计口中的“娘娘”（撷芳楼的妈妈）也坐在一人腿上。曹启不由点头，本来内里还在如此热烈的开张。

青实将那端酒杯的手指一拈，就着喝了半杯，才道：“你此人皮兽心的，常日里你哪管这些闲事？巴不得耳边清净才好。现在如何俄然热情起来？定是有鬼。”

妈妈还未答复，只听得楼上一阵盆碗摔地的响声，另有一个女声肝火冲冲的呵叱：“你这小崽子！这弊端儿多迟早才改！”话音未落，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望那三楼走廊上，一个红衣少年狼狈从暗处跑出，光着脚，边跑边转头看，只因跑得急了，一脚在潮湿的绒毡上打了滑，顿时摔了个脸贴地。楼下合座客人哄然作笑，一个公子模样名为李坚的人嬉笑着靠近妈妈，“想不到你这楼，还养着这些东西。他日换换口味？”

少年下到热烈的穿堂，将拿纸卷的手背到身后，落拓站在世人桌边不远处，眼睛盯着吹打的女人，一副闲了发慌的模样。世人瞧了瞧他，都不睬会。他沿着墙边转了两圈，不声不响溜进穿堂后廊的暗影里。伸头望了下青实笑得花枝乱颤的脸，快步跑过空无一人的后廊，又过了个小院，推了后厨房的木门。一个看火的小伴计坐在灶旁打打盹，少年将手掌放到他面前晃了两晃，抽身闪出了后门。

那伴计翻了个白眼，心想此人长了眼睛是做甚。因而慢条斯理地手一指，“您不会看，您不会比，那楼那么显眼地摆在那儿，有问我的当儿，您走了去会了娘娘了。”说完不睬曹启径直去了。曹启眼望着伴计所指那高楼，心下难堪。实在早就晓得是那座楼，可恰美意里存着个但愿，但愿蜜斯指的不是那边，可确认了下的确是那边。这要如何？心下沉闷，却又少不得提着灯向那暗淡中仍灯火透明的处所挪畴昔。

“我…我姓曹…”曹启未料是如此步地，一时舌头短了，连家门都没报清楚。复又想起蜜斯的哭脸来，遂壮了壮胆量，“叨教贵地是否有一个叫人徙的小伴计？抑或是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