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人情冷暖[第1页/共3页]

事已至此，只求脱身。吕家子以头触地：“发梁孝王丘，本就是曹阿瞒运营。我，我不过……服从行事！对对，服从行事！皆出曹阿瞒所谋，我等皆是从众。”

闻此言，吕伯奢气冲胸腹，竟口鼻溢血：“竖子敢尔！”

斯须，便有司隶校尉李肃，循声而来。

“拯救——”

“敖仓事发，已各自逃亡。”吕伯奢答曰。滎阳敖仓港，乃蓟王屯粮，发卖天下之所。扼鸿沟，临大河，商船来往，日夜帆满。事不成为，一哄而散。撤除吕伯奢一家，人赃并获，并无贼人就逮。

“恰是。”吕家子隔槛答道：“百姓乃受命行事。”

然直到断气，牢中儿孙，竟无人上前援救。

曹操一时无言。

事情还需从，程立献计提及。

言罢，便听脚步声起。

隔壁女牢。吕家老母厉声疾呼：“速救汝父！”

见老父无言。吕家子咬牙道：“主谋灭家，从众可免。何不……”

脚下吕家子，恨意丛生。抹泪起家，厉声高呼：“来人，来人——”

“井蛙不成语海，夏虫不成语冰。”李肃从书佐手中，接过供词。取火扑灭。目视黑字白绢，并焚于火。李肃遂将火团，丢入身前薪柴。

环顾满牢儿孙。吕伯奢点头泪流，血溢不止。

身后拯救之声，不断于耳。

吕家子拭泪上前：“阿父当知，曹阿瞒并无保全之意。”

王太师，目光深沉，不置一语。

稍后，太师府。

“呵、呵、呵……”李肃忽指吕家子，耸肩而笑。笑罢，点头叹道：“如，汝母所言。汝父不死，汝门可活孤孙。汝父既死，汝等俱死矣。”

“阿父！”吕家子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来往狱卒，将成捆薪柴，堆积牢中。

吕伯奢无颜见曹孟德，故以死明志。如此，吕家子方能轻易偷生，诬告曹孟德乃背后主谋。毕竟百口长幼，合座儿孙。吕伯奢焉能不救。

少顷。吕伯奢似有定夺：“待我身后，尔等苟活。”

待吕家子言尽，牢中落针可闻。

“奉何人之命，又行何事。”李肃眼中，一闪戾芒。

“上官欲杀人灭口乎！”吕家子肝胆俱裂。

得曹孟德首肯。程立遂遣亲信，假扮豪商入南阳。商队中便有吕伯奢之子。而商队所贩，亦是杜康美酒。

然吕家子，却日思夜想，难以放心。稍后，自结商队，再入南阳。仿铸“发丘中郎将”并“摸金校尉”印，与先前盗贼头子，暗中勾搭。所谓“一复生，二回熟”。贼酋不疑有他，遂假扮贩酒商队，穿州过郡，无惊无险，潜入芒砀山。

到手后，又将金玉明器，海量铜钱，悉数藏入酒瓮。分批运抵敖仓港。存于邸舍以内。若非酒瓮沉重，调运装船时，麻绳半途崩断。酒瓮坠地破裂，乃至明器外露。此事，当真神鬼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