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长辔远驭[第1页/共3页]

母子自无奥妙可言。窦太皇答曰：“先前，董太皇已坦露心机。不出所料，亦有其分。且暗中扣问先帝《起居遗诏》之事。若被其窥知遗诏地点，少帝必起杀心。”

为国人外宾，交口奖饰。

夜战何必挑灯？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流连戏蝶不时舞，安闲娇莺恰好啼。”

“阿母本日无恙否？”窦太皇捧药上前。

“臣觉得，兵者，国之大事。不成擅动。蓟国兵马，天下强军，南征北战，何尝一败。然关东群贼，乃奉合肥侯为帝。臣，窃觉得此乃家门之争。蓟王虽是宗亲，倒是外臣。不宜牵涉此中。”

“无妨。”榻上诸母，展颜一笑：“倒是我儿，心累否？”

将汤药吹温，窦太皇言道：“宫中光阴，习觉得常。”

“何故见得。”诸母停药相问。

刘备少年时，唤窦大将军遗孀，诸母。年长以后，称呼不改。后娶窦太皇姑母窦氏。从备份而言，已与诸母平辈。然，正如诸母所言。修仙之人，不绊凡尘。因而各论各的。刘备仍称诸母。

量化而言。礼赞百姬，何必七日之礼。三日足矣。

终归是，“请神轻易送神难”。兵器一起。是否能如少帝所愿，善始善终。犹未可知也。

洛阳南宫，玉堂殿。

便在少帝专开朝议之时。

窦太皇轻声道：“少帝既夺二戚之权，又掌洛阳之兵。无人掣肘，何其快哉。又如何肯将一朝之政，拱手于人。除非洛阳生变，蓟王恐毕生难入八关一步。”

诚如贾诩所料。少帝必等闲，不搬蓟王这尊金佛。

“唉，常闻‘乱世出妖邪’。本日方知，果不其然。”诸母面露惊惧。

斯须又低声问道：“女儿之事，欲瞒到何时。”

“陛下明见。”一众老臣心领神会。陛下表里清楚。将关东乱臣，与合肥侯僭越称帝，辨别以待。与其说，顾念同宗之谊。不如说，恐唇亡齿寒。蓟王一旦安定关东，威望天下，名誉无以复加。恐长驱直入，攻陷洛阳。即便不可自主。诸如党魁张俭者，待上劝进表。再逼少帝禅位于蓟王。如此，亦水到渠成。

“依我之见，蓟王难回。”窦太皇实言相告。

“莫非，少帝已知遗诏乎？”诸母忙问。

北宫合欢殿。彻夜侍寝之七位妃嫔，已洗漱入殿。恭候多时。

街上又出新物。乃琉璃街灯。立于道旁，阙灯不及照亮之处。灯柱坚木包砖，顶上四周琉璃。内置灯盏，由亭卒顺次扑灭。待鸡鸣时，再顺次燃烧。街灯一出，更助游兴。

窦太皇已入长信宫，与母相见。

诸母年事渐长。知蓟王为妖人所害，灵台受损，长睡不醒。焦炙忧思下，竟一病不起。所幸有前太医令张奉，细心诊治，这才转危为安，略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