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生[第1页/共4页]

三哥东风一样暖和的声音问：“三怕甚么？”

我看得心醉，把曲子、把跳舞用心细细揣摩了，自发得有些许心得了，再跳给她看，李姐姐说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又说：“过水无痕、折腰抛袖这些技能，我能够传授你体例，催促你练习，但所谓‘梓匠轮舆能与人端方，不能令人巧’，精微奇妙处，心知口难传，只可领悟，你本身渐渐悟吧。这舞能够用平生去跳，我或许也是太心急了，你现在小，等今后经历多了，天然能体味其中滋味，抑或会有和我不一样的感受，有不一样的解释。”

我跟着李姐姐学跳舞，文舞武舞都学，硬的刀剑棍戚，软的水袖白纻，我都能把握自如了。再厥后，终究我做到了真正的过水无痕，这一天李姐姐就和我说她要教我跳最后一支舞——《凌波舞》。

我忙回她说：“我必然帮你。”

三哥淡定地持续说：“司马相如离蜀赴长安时，曾题桥柱曰：‘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他身后，天子还从他家中取到一卷谈封禅之书，足见这是个顶没骨气的文人，我读书可不学他邀功名，做那等恭维阿谀的文章。巴蜀之地，小王还未曾踏足，不知今后可有幸请李女人领我游历一番？”

三哥愣了下，恍然了，媒介不搭后语说：“你姐姐她们或许都不懂呢，你也最好不要懂，我们王室的公主平生华贵，无忧无虑最好。”

她常日里常是长一声叹，短一声叹，颦一寸眉，蹙一寸眉，最糟糕的又莫过黯然垂首，整天不语，三哥来了，说几句疯话怄一怄她，实在反倒令她有了些活力。

李姐姐说她曾经有幸听成夫人用箜篌弹奏过《凌波曲》，这首曲子描述的是芙蓉生善于秋江之景，曲分三段，呼应有三层意义，李姐姐深有感到，由这首曲子创作了《凌波舞》。这支舞第一段跳的意义是风露清愁，含苞幽独；第二段是清风袭来，莲花盛开；第三段是莲衣褪尽，孤单秋江。

我蜜语向她道：“当然要操心，我三哥他舍不得你不高兴。”

我不由叹了口气，俄然感觉本身像海上的浮木，鼓起了一种无所适从、无可何如之感。想和李姐姐感慨，却瞥见她一副眉头深锁的忧愁模样。

李姐姐冷冷说：“只是个僻陋的地点，政教未化，不闻‘巴人讼芋田’？浑厚民风是叫三王子见笑了。”

三哥见她如此，更壮了胆，说：“我们泛舟彩云间，纵酒高歌与老猿相和，轻舟过万重山，两岸美景，诗债好还，再欢愉不过了。至若夜雨霖霖，我们蕉窗剪烛，灯下对弈，自当也不觉长夜漫漫了。”

听到这，我当时内心暗叫不好，李姐姐最最恶感别人群情她，公然见她双眉一锁，三哥却已改口说道：“文君才调横溢，想是多得山川熏陶脾气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