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共7页]

真定公主还是面色淡淡：“如何敢？那是大汗的亲兵，您想给谁，是您的权力，我不过是您当年为了与中原朝廷和拉近干系，娶来的东西罢了，时过境迁，中原改朝换代，我这个可敦，实在也早该让贤了。”

“三哥不会有事的。”他对陈谦如是道。

就在此时，高氏从帐篷内步出，神采哀戚，泪痕犹在，她好似没了明智，瞥见贺融就要下拜，被薛潭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低声喝止：“你何为！”

虽是萍水相逢，却因一念之善，而愿以身相代。

真定公主怔怔望着摩利可汗。

在张家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在被濮氏发卖，折磨得死去活来时，高氏也从未哭过，但此时却再也忍不住，强忍着的泪水滚滚落下。

有一团火，正如不远处的篝火，正在贰心中燃烧，更加灼烈，几欲发作。

高氏紧紧攥着她的手，满身颤抖，俄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怆然到了极致的悲鸣，伏在床榻上，痛哭不能自已。

摩利可汗的胸膛狠恶起伏，他闭上眼，很久，复又展开。

“三郎。”薛潭走近。

但阿青似有感到,眼皮下的眼球微微颤抖，竟然展开一条缝。

她有点哽咽，却仍竭力说下去：“我自幼被卖入张家，他们虽说要等我长大以后，便烧毁我的卖身契，让我嫁给张家小郎君为妻，但因濮氏刻薄，我却从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是以心中愤世嫉俗，总觉得天底下民气险恶，不时逼迫本身要心肠冷硬，不成等闲对别民气软，直到张小郎君临死前为我取回卖身契，直到赶上薛郎君和您，直到瞥见阿青……”

烛火摇摆下，那张已经染上光阴风霜的脸，仿佛还是当年的娇俏模样。

高氏哽咽：“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方才为何要不顾性命安危，为我出头？”

真定公主：“大汗感觉如何，可要召大夫出去？”

……

摩利可汗：“中原人奸刁凶险，他们只是在操纵你！”

他朝贺融挤眉弄眼：“我说得可对？”

贺融蹙眉：“甚么意义？”

鸿雁沉吟半晌,对大夫道：“可敦那边另有人参和藏红花等药材,你若需求，我去拿来，此人要救活。”

陈谦排闼而入：“统领。”

西突厥王庭与边城张掖的间隔实在算不上远，起码也比长安近多了，但毕竟也还隔着好几天的路程。

贺湛笑道：“陈大哥不必如此拘礼，暗里唤我五郎就好。”

陈谦点点头，也未再谦让：“五郎。”

换作之前，他能够会有收伏民气的得意，但现在没有了。

她的声音逐步微小下去。

她悄悄握住阿青的手,恐怕碰伤了对方。

贺湛冷下脸，却不是针对陈谦：“如何？他们是不是对峙不下去了？”

真定公主嘲笑一声：“我是憋得慌，可又能如何样？伽罗待我如何，你不是不晓得，你阿谁侄儿，对我何曾有过半点尊敬！你死了，我迟早是要跟随你而去的，不过不是殉葬，而是被你阿谁好侄儿活活虐待而死！摩利，你可真狠，我跟了你几十年，不会突厥语，我就学，不懂突厥民风，我也尽力学，到厥后，帮你打理外务，帮手你统治西突厥，哪一桩做得不比你们历代可敦好？可你竟然要传位给伽罗，半点也不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