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节 新来的法官[第1页/共4页]

“贩子百姓生养多艰……”刘三对答时不自发地也吊起了书袋子，嘴上接得顺溜，内心却有些别扭了起来。“对大多数布衣百姓来讲，小孩子养大实在不易，不说各种不测，只是一阵风、一口凉水，便能夺了一个孩子的性命。因此不得不往多了生，说是多子多福，实际上不过是盼着多生几个，短命来短命去，总能活下来几个。”刘三先批评了一下当前社会的近况。

张岱心中猎奇，便走上前去。两个大缸都用素色棉布的棉套裹了个严实，揭开了一样缠了布的盖子，凉茶的药香劈面而来。张岱定睛一看，本来这大缸不是本身料想的陶瓮，而是壁面素白、口沿幽蓝的一件瓷面器皿。

“哈哈，张先生来广州光阴也不短，入夏以来，这广州城里各处都有冰棍不知先生可曾饮过？”刘三反问了一句。

“张先生无妨来看一看，实在那些半大孩子贩售冰棍，用的就是这个。”

嗯？铜器？景泰蓝？刘三本身愣了。咦，仿佛有谁提过，珐琅用铸铁做芯仿佛要到19世纪。

前面铺垫这么多，现在刘三划出了道道，张岱也确切不能昧着知己说“广州与琼府生民两百万，一千少年，‘小惠未徧’也”。何止不是小惠，往少了说也是一千个家庭摆脱了一份承担，实际受惠的人何止三五千人？而为一处所官，做一县宰，除非是分到了畿望紧上的好处所，不然辖下人丁只怕还没有五千。一物便可惠及一县生民，如何不是“无益民生”？

“诚若此，是为大善！”张岱叹道：“还请不吝见教，究竟何物，能惠万千生民？”

冰棍，作为大吃货的张岱当然吃过。他对别致事物有着激烈的猎奇心。澳洲人的各种别致食品他早有耳闻。到了这个澳洲云集的广州城天然要大快朵颐。何况也便利：紫诚记名下的冰铺每日都要给梁府送一次冰块，除了冰块以外，随车而来的是各色冰棒、格瓦斯之类的冷饮。他昨天下午还吃了一根荔枝味的――这玩意跟陶瓷有关？和民生又有甚么干系？张岱一时了解不能。

而后张岱细细一想，昔日文会上，也多是有那种文痞恶棍，只争面子不争事理，非论你如何分解辩白，他都一概不睬，只挑藐小针脚不竭质疑，非论大道，只谈微末，一来二去看似狠恶，实则于学问毫偶然义。如果被他拿住了一点话头，必是翻来覆去啰唣不休。这刘三倒很有此等文痞之风。

“如果用陶缸或者木桶，这么大的体量，光是容器本身的重量都够一个半大小子受的了。若不是采取这类工艺，便只能在街边摆摊而售。”刘三持续侃侃而谈。

“先生但说无妨，是否与生民无益，公道安闲民气，戋戋又岂会胡搅蛮缠！”张岱回应的话语不由有些带着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