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节 京师（九十七）[第1页/共4页]

“要说门槛，谁家没有？至于这么惊骇甚么杨公公么？！”秦掌柜给大伙泄气，“魏公公当权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门可罗雀了。当今即位，他又不是信王府的寺人，靠着凑趣潜邸旧人才混到了钟鼓司掌案的位置。要说和几位内相的友情，只怕也不甚深厚。没甚么大不了的。”

一群人正说得热烈，俄然外头一个小幺儿出去禀告：“德隆的冷凝云冷老爷来了！”

杨公公是钟鼓司掌案，虽比不下属礼监、御马监如许的实权衙门，却也是堂堂二十四衙门之一的长官。真把他获咎死了，结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二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屋子里。只听得封记的陆掌柜正在侃侃而谈：“……这冷凝云啊，今晚必定会来。不来我是你孙子……”

“这倒奇了！”他喃喃道。

“……诸位想想看，你们如果冷凝云，能咽下这口气？不得把我们都给弄到菜市口，他坐在鹤年堂门口看着仇敌一刀刀的被活剐了？”

话虽说得标致，气势却降落了很多，完整没了当初“灭此朝食”的干劲。申掌柜不觉迷惑，这才过了几天，如何一个个都俄然转了性？

莫非这几天冷凝云和他们密谈过，做了甚么屁……暗里的买卖？

“髡贼能打到京师，除非太阳西边出来。”陆掌柜一脸不屑，“再说了，髡贼真要打来，我们还留在这里何为，箪食壶浆？”

“真有这事，冷凝云还能叫人绑了去？”

“买卖？都把冷凝云获咎死了，难不成还蹲在京师等他来活剐？天然是麻溜的卷铺盖回山西去，买卖哪不能做，再说性命和买卖，还是性命更要紧……”

……

这可太蹊跷了。申掌柜在京师二十多年，和这些人同事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深知他们固然脾气各不不异，但是在做买卖这件事上，个个都是杀伐判定，刻毒无情之人。

集会到现在，对如何挤兑德隆这件事，竟然没人出运营策，反倒是很多人泼冷水。

“杨公公的态度，只怕也在两可之间。”乔万年一向没开口，这时才缓缓说道，“他急着提银子，申明他对德隆不看好，只怕也不会着力力保。不然就不会提这笔银子了。”

申掌柜微微皱眉，心道这陆掌柜还是这么粗鄙！

厅堂里竟然弥漫着笑声，这高兴的笑声在申、秦二人听来倒是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支箭不射出去。他对背景门槛便没法交代，更别说在店主面前了……

“你们想得美！德隆可向来不承认自个是髡贼。你跑去兑付，广州的髡贼说你是朝廷派来的特工，拿到海皮开刀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