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节 京师（五十七）[第1页/共4页]

“见卿恨晚！见卿恨晚啊！”崇祯不由得赞叹道。“便依卿言，暂累吾民一年，除此亲信大患！”崇祯听罢，整日笑容密布的天子，竟扬起了微微的笑容。

“臣觉得，若要充分粮饷，必先绥靖处所。东虏之患，如同头疾，发作时虽疼痛难忍，然终是一时之患，入关之虏虽劫夺甚重然于关内无立锥之地，己巳之变时鞑虏窃据我关内四城，旋即为王师所灭。以蓟镇宣大之兵严守京师周边，以关宁兵守宁锦。虏若再叩关如犯，则招天下精兵勤王，将其驱出关外，则东虏尚可支应；髡贼自取两广后亦无生长，只以海军袭扰闽浙，渤陆地面，想来其虽伪称宋制，然不过弗朗基，汪直，徐海之流，重商贸之利，贪婪财资耳。两广沦陷大臣虽多言髡贼船坚炮利，臣觉得亦因王尊德擅开边衅，经略之师丧之十九。前任熊文灿不善治军，新建之军疏于战阵。故髡贼之患如皮藓。虽多有不便，然不至威胁朝廷底子。朝廷亲信大患者，实属流贼。流贼自陕甘起兵，纵横三边，祸乱中原，中都沦亡搅得天下不宁。各地奸民四起，裹挟愚民百姓不事耕作出产，不可忠义之道，各地督抚疲于奔命。是故兵马疲敝而粮饷不敷。若平东虏，驱髡贼，必先剿除流寇。此所为攘外必先安内者也。”

崇祯天然不晓得杨嗣昌现在内心的小九九。沉默思虑了半晌，杨嗣昌开口道：

“若百姓生怨，该当如何？

崇祯对杨嗣昌的这番“攘外必先安内”的阐发非常承认，持续问道“依卿之计，当如何安定流贼？”

“善！正合朕意！”这一下，崇祯不但嘴角扬起笑意，目光也更加敞亮了。他又想到了些事情，持续问道，“南赣巡抚，卿可有保举。”

听到这一问，杨嗣昌的眼中闪动出了灵敏的光芒，以宏亮的声音答道；

“前番与温体仁奏议剿髡之事，其保举卢象升，洪承畴督师讨髡，后朕虑洪承畴总督三边讨贼，卢象升镇守宣大为京师樊篱，皆难到差，便暂许了熊文灿便宜行事之权制衡髡贼。今既依卿言，先剿流寇，而熊文灿治军乏术，两广方面，当作何安排？既以十面张网之策，除洪承畴督三边外，现朕以卢象升督宣大，何人可胜总理中原七省军务之任？”

“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为四正，四巡抚分剿而专防；以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四川为六隅，六巡抚分防而协剿。是谓十面张网！以三边总督，七省总理二臣，随贼所向，专事征讨。恩威并施，剿抚并用，对此中首逆务必痛剿以斩草除根，其他贼首，有愿归降朝廷者，遣专人招安，委以军职，助官军剿贼，是谓以贼攻贼。臣计如此行事，不出二年，定能荡平流寇。寇患既平则可使中原各省疗摄生息，弥补兵马赋税。再以中原荡寇之师，南下讨髡；三边之兵会宣大，蓟辽各镇分进合击北上平虏。则天下定矣！”